第22章[第1頁/共4頁]

猿臂伸展、虎背低伏，他雙拳沉穩如山，步法乾脆利落，在夜色中一步步騰挪轉移、發揮開來。顏破月隻看了一小會兒，就忍不住感慨——想不到他另有這麼剛毅英勇的一麵……可如許一套拳法，竟然也被他打得挺美好挺養眼的……

忽地軍帳被翻開，步千洐氣定神閒走出去。他不往裡走，卻在她麵前站定，似笑非笑望著她：“起來。”

她又是一拳揮出，拳行到半路，忽覺一股細如螞蟻的熱氣自肺腑中攀爬而上，快如閃電、刹時中轉手心——

步千洐深思半晌，道：“如許吧，我再教你些歸納吐氣的入門體例，你每日修習一個時候，或許能減輕痛苦。”說完還斜眼瞄她一眼，心想見她常日樂嗬嗬的，冇推測經常要受那真氣所折磨，卻從未提及過，性子倒也堅固。若生為男人，冇準兒會成為好兵士。

小樹，紋絲不動。

本來這棵樹，早被蟲蛀。難怪會被她打斷。

她懊喪了半晌，又平和下來——如果她練幾天就能打斷樹樁，那旁人辛苦多年才練就一身技藝，豈不是更冤枉？

是夜，破月躺在帳中小床上看步千洐少得不幸的那幾本兵法——不是她想看，實在是太無聊。

破月聽得膽怯，但不肯在他麵前露怯，淡道：“既來之則安之。你不是教我拳法了嘛。”

“你能不能再打一遍？行動……慢個十倍吧。”她目光誠心。

半晌後，他已收拳而立，氣沉如海，目若繁星：“你來一遍。”

破月絕望極了，低頭沮喪走回第一棵小樹前，卻隻見碗口大的斷麵上，數隻爬蟲僵死在稀少的年輪上——

破月聞著他身上的酒氣，又想起他剛纔關於屠城有理的談吐，有點不太想理他：“乾嗎？”

步千洐眉宇間卻染上厲色，可貴地沉肅道：“休要胡言！他通敵叛國，大家得而誅之！最後落得亂箭穿心，死不足辜！”

她不甘心，選了棵細得不能再細的小樹苗，又是一拳打疇昔——

“歸去睡了。”他將她悄悄放下，然後沉聲道，“看好了。”

這日傍晚，她又在兵器庫旁的林子裡練拳。隻是一樣一套拳法她使將出來，卻變得平平無奇，這令她有些懊喪。

古蹟公然是不會產生的。

並且是充當攻城前鋒。

破月便不出聲了。

他身上塵封數月的鎧甲，被顏破月擦得很亮，明晃晃地站在步隊最前頭。他身後，是跟從了本身數年的赤兔營。如果說中軍是整支東路軍的砥柱，那麼赤兔營便是這根砥柱上鋒利的鋒芒。彆的步隊，或許還會煩躁不安地收回說話聲和馬蹄聲，可他的赤兔營，人馬皆靜，彷彿五千雕塑，一旦復甦，便如一把氣憤的玄色彎刀插入敵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