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祭祖[第1頁/共4頁]

謝懷安停頓半晌，持續道：“承蒙祖宗保佑，光緒三十二年，除卻七府裡道隱伯父仙逝，謝氏全族闔家安然，全無災害。”

“懷安！”謝道中終究出聲打斷了他：“你這些大逆不道的話，竟敢在祖宗麵前說？”

這話已經是大不敬，祠堂中的私語聲更響，無數雙眼睛幾次向謝道中處瞥疇昔，但是他仍然是緊抿唇角一言不發，隻不過麵色更加嚴厲。

明太太臉上有些掛不住，兀自強撐著淺笑：“您可彆怪我多事，我到底是謝家的一員，得為謝家賣力呀。”

明太太就笑了笑：“本來是因為這個，我還覺得是你明叔母我身份不敷，才讓大蜜斯用心了呢。”她說著，端起茶盞來抿了口茶，又裝模作樣地叫了一聲：“明天這茶可比前次我來的時候好多了，公然是托各位妯娌太太的福，我都不曉得老宅裡另有這等好茶。”然後再故作打趣式抱怨地對秦夫人道：“嫂嫂也真是，這等好東西還藏著掖著，非獲得大宴才用，難不成老宅還短這一兩茶葉錢不成？”

謝道中拿了一支，在謝懷安的奉侍下點上，嘗試著抽了一口：“哪來的？”

統統人都不曉得他這是甚麼意義，統統的目光都堆積疇昔，獵奇地等候他的下文。

南邊夏季濕冷，在外頭站一會便感覺寒意順著一層層的衣服往骨頭縫裡鑽，謝家各支的人聚在祠堂前，按輩分排好，禮樂過後，謝道中便保重地取出祠堂鑰匙翻開了門上的那隻銅鎖，婉瀾立即閉上了眼睛，等著謝道中的一聲吼怒。

謝道中的沉默大大增加了謝懷安的底氣，他獲得鼓勵，又持續道：“謝氏祖居陳郡，後宦居鎮江，遭受江山易主之劇變，為保鎮江一隅而改居此地，現在江山又危，風雨如晦，若保鎮江，必得以保全族為先。祖宗在上，謝氏百年從政，儘忠大清，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南明亡，其臣多遭搏鬥，本日大清若亡於外族之手……”

謝懷安冇有讓他們迷惑太久，很快便接了下去：“小輩裡，懷昌由叔父舉薦，被朝廷遴派為留洋門生，前去大不列顛與北愛爾蘭結合王國粹習軍事，隻待來日學成，便返來報效故國；瀾姐與揚州陳家嶽陽知縣陳複平大人的宗子陳暨許下姻契，陳暨善於嶽陽，學成於日本帝國，才調橫溢，現在正在都城供職，其人見地與誌向皆是不凡，確為謝氏快婿。與他相談，令懷安受益匪淺，先前一向安居鎮江一隅，不知春秋魏晉，更不知世已劇變，其程度之深，不亞於昔年明末清初之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