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暴雨[第1頁/共4頁]

“此事毒手，不好費事總督。”喬天涯扶刀一笑，“挨著我們錦衣衛，天然是該我們錦衣衛本身處理。”

錦衣衛上前拖人，高仲雄爬身欲起，卻被攔住。他衝王宮的方向舉臂高呼：“今我之死，實為屍諫！宦官要殺我，那便讓他殺！皇上……”

“那不能。”沈澤川眸微側，對蕭馳野心平氣和地說，“我認人。”

“總督大人。”高仲雄抬頭，“文屍諫，武死戰！若要我等眼睜睜地看著皇上受人矇蔽，昏聵行事，不若徹夜就要我們血濺禦台，以死明誌！”

“那怕是還不敷硬。”潘如貴昨日喪了一臂，壓抑的肝火正無處可撒。他由人扶著，到了高仲雄跟前，“都是飽讀詩書之輩，如何反倒不懂‘僭越’二字？朝中事，朝中論，豈是你們這些乳臭未乾的小子能夠擺佈的！”

高仲雄見了這大名鼎鼎的‘花黨’虎倀，不由挺身而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國子監門生既然食君祿，便要忠君事！現在皇上身邊儘是奸佞，再不……”

高仲雄胸口起伏，說：“總督大人，所謂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現在餘孽羽翼未滿，隻要皇上肯收回成命，嚴辦了他，也算是告慰中博忠魂！”

“心得算不上。”蕭馳野說，“那叫同類深談。”

“我剛到半晌。”蕭馳野搭著他肩膀的手不動，叫他握住刀柄的手轉動不得，麵上仍笑說，“再待會兒也無妨。”

“我惜命啊。”沈澤川感慨似的輕歎，“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要報給二公子的東西，還多著呢。”

喬天涯鬆開握刀的手，喊道：“蘭舟，你且過來。”

高仲雄豈料他敢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拿人，當即撐臂在雨中，聲嘶力竭地說：“誰敢？我乃皇上欽點國子監在學！小人在前，宦官誤國！太後把持朝政不肯完璧歸趙，該拿下的是你們這些亂臣賊子！”

蕭馳野暴露痞氣，他說：“我看不然。你若要保外人，自是行的。隻是你徹夜行事，扳連身後三千同窗。如果天子一怒，使得徹夜血流成河，你便與那沈氏餘孽普通無二，皆是千古罪人。最怕的還並非如此，最怕的是你腦袋落地了，皇上仍舊不肯收成命。你寒窗苦讀十二年，便是為了給彆人做槍做棍？”

“好啊。”蕭馳野也側眸，說，“我也想看看，我是欠了你多少東西。”

門生們見著緹騎，頓時一陣騷動。

蕭馳野說：“現在這等景象，宮中既不撤回沈澤川的任令，也不過送安撫門生的聖旨。皇上的意義，你還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