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碎頭[第1頁/共6頁]

一女忿忿，攢拳接道：“我等竟被他當了饞嘴惡劣的孩子去！”

餘下兩個男侏儒掩口調笑，接了首級眼風，速速往一角落。不過半晌，二人已是蝦腰埋首，合力抬了個物什出來。

隋乘風眼風疾掃四下，這一瞧，已是立時瞠目，喪了鬥誌：全部街麵，東西南北四角，皆一侏儒。其兩手分持一物，細如髮絲，寒光點點，已然在隋乘風八方滿布。這便似有一大如屋舍的八腳螅，悄悄結網，早將隋乘風困於當中，就等著拿他填了口腹。更可怖的，是那侏儒身後半步角落，各堆著半人高的肉牆——幾十小我東倒西歪的疊在幾處，不言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女侏儒目瞼一緊，偷眼一瞟不遠處那不動不言的隋乘風，抬掌稍一掩口，遊移道：“那器物，實在霸道……”一言未儘，其遲疑半晌，方納口氣，搖眉接道：“不若……我便一刀告結束他，給個痛快。”

“恰是這事理！”另一矮人似是非要同那女人一爭口舌，點頭擁戴，“你我行走江湖，作這刀口舔血的買賣，雖非正道，總歸貨真價實，童叟不欺。若不依主顧情意，自個兒那箱黃金，也花不平穩。”

為首的矮人哈哈大笑，卻也不該，輕咳一聲，覺得號令；餘下三人聞聽，目瞼俱是一顫，兩掌一抬，似是牽著甚麼瞧不逼真的物什，眨眉繞隋乘風四圍兜轉，身形之快，歎爲觀止。

一言即落，劈麵黑暗中，緩緩步出四人，稍借月華，顯孩童樣貌，短手短腳，每個都不敷五尺；為首的是個男的，啞著嗓子大聲喊道：“人有人路，鬼有鬼路。我們幾個，專在此處候著，送你上路。”

幾人終是聽得哢嚓骨碎之聲，緊接著，是撲撲兩聲輕響。凝眉細觀，隋乘風頭頸軟在檯麵之上，牙齒碎裂，目珠崩出，頭殼連著頭皮，已然分紅大小不一的數片；而那腦漿，混著濁血，粘連下墜。隻是，其兩手還是縛後，脊背未見稍彎；行刑過程，自始至終，未聞得其哼叫半聲。

“你……你等……大歡…喜宮？”

“添些謹慎，總無錯處。”首級冷哼一聲，打個清脆的口哨。

血珠掛絲，搖搖欲墜。

首級嘖嘖兩回，冷聲笑道：“那便待他死了以後，由這關內城民，家家出幾分銀子，給這活菩薩捐個金身，遲早叩拜著唄。”

夜風驟起，不知怎得，那食寮燈籠已熄，四圍再入無知。

斯須之間，隋乘風餘音乍止，手指腳指俱是攣縮不定；刑具邊上，一侏儒使力竄改螺桿，便將那鐵碗緊箍在隋乘風頭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