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味覺[第1頁/共6頁]

餘家三十口人不分男女全然押送至大理寺候審，溫馨好久的尚書府再一次沸騰起來，女人的哭鬨聲如同指甲尖兒撕扯耳膜。顧雲山捂住雙耳躲到一旁，儘管給顧辰使眼色。

“唉……”顧雲山持續感喟。

“不錯，有長進。”

季平又道：“開年了，想來暮年間積存的案子又得擺上案頭，雲山兄恐怕得忙上好一段時候。”

哎？眼神如何不敷用？忘了忘了，本日新來一紅衣傻帽，隻能乞助知心小棉襖――蕭逸。

“總算能得你一句好，可真比上頭那位還難服侍。”

酒桌上，還留著一個老道的馬屁精，一個諱莫如深的忠臣良將，再有一個看不透的探花郎。季平使個眼色，段宏便心領神會。等季平來開口，“這餘家三女人，生得花容月貌，可貴的是技術精美，如此跟著下獄，到底是可惜了。”

“這位是……”

月濃回過甚，仍能瞥見低頭披髮的父親佝僂著背脊，在錦衣衛的威壓之下冷靜走入大理寺。父親忽而老去，自精力矍鑠至兩鬢斑白，彷彿僅在一瞬之間。

顧辰道：“我喜好去車頂喝西北風。”

顧辰在前麵插嘴說：“好吃，特彆好吃。”

段宏俄然道：“下個月就是炸山開礦的時候，礦下死人的案子又得遞上來。”

而顧雲山終究墊了肚子，人也鬆快很多，臉上竟有了笑，似雲開月落普通清潤可觀，不料張嘴就是抉剔，“你這糖醋小排骨還差著味道。”

“娘，您這都是甚麼話，我不信聖上會如此昏庸，聽信小人，誤判誤殺！”

顧雲山翻著一本半舊的《淮南萬畢術》，顯得心不在焉，“又該吃晚餐了……”

顧雲山翻過一頁書，低頭深思，“這個丫頭……真是命好……”

未幾久，總領查抄事件的錦衣衛千總王秀欽便入正堂中來，拱手施禮道：“餘當局上資財現已查抄過半，有現銀五千兩並銀票兩萬四千兩，另有六十四抬嫁奩含現銀三千並銀票八千。”擺擺手，背麵跟著一列五人將珍寶奉上，“有紅珊瑚樹一對、玉快意十二柄、名畫二十、珠玉擺件十二件，請大人過目。”

開罪的人都成了牲口，三五成群被從速柵欄裡圈禁。一眨眼紅喜變白喪，孫家前來迎親的步隊還在巷口，卻再也進不來餘家大門。可愛的是吸人血吃人肉的“強盜”占了餘家正堂，在忠孝仁義牌匾之下大聲談笑。顧雲山打了個嗬欠，渾身就像冇骨頭似的垮下來，“喝了一肚子西北風，誰還歡暢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