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孤島（二）[第1頁/共4頁]

又有人說：“十年寒窗不易，大人謹慎啊。”

傅啟年不屑道：“這積年的老茶，也就彭濤能拿得脫手，我可懶得嘗，怕壞了舌頭。”

楊昭聽這話就要怒，幸而被顧雲山按住，才免了擾亂公堂之責。聽他坐在椅上，暗恨道：“這王大財真能教唆是非，孫泰小小一個裡長，與長慶侯府八竿子打不著的乾係，有何膽量如此號令？抓著這麼一句話，難不成還敢將全部侯府拖下水？”

宋大狀見好既收，放下孫懷忠褲腿，走到正中來，“孫舉人走出酒坊之時天已擦黑，路上不明。偶遇狗吠，又念及村中常有偷狗賊到訪，偷家畜已典賣之事多不堪舉，遠遠見王小瑋在路邊與狗膠葛，便覺得又是賊人到訪，酒熱助膽，一時打動要為名除害拿下那賊人，誰曉得一時失手，竟擊中關鍵…………”

彭濤摸了摸山羊鬍，冇說話。

王大財仍在哭訴，說到動情處少不得以頭搶地，以血鑒心。“天子腳下尚且如此，可見孫家人之放肆放肆，清楚將草民等視若芻狗，殺之宰之，全憑他孫大老爺一人歡暢！”

前麵的話不能當眾說，他再向前，湊到案台邊小聲告之。

傅啟年道：“兩遍都是‘民意’，兩遍都有‘事理’，彭大人也不好辦嘛。”

唯獨顧雲山聽得津津有味，抽暇來擺佈瞄一眼，冇瞧見月濃，想來找不到磨牙的點心，無不遺憾。

王大財急不成耐，大吼道：“必然是孫泰害我！打通縣令，含血噴人。大人，大人您明鑒哪。當日圍觀多人都曾聞聲他孫懷忠號令，他爹孫泰官大，打死了也不過賠些銀子，現現在但是應驗了啊……”

顧雲山頭上陰雲終究有三分分開，老邁不耐煩地質疑道：“真有那麼好？以訛傳訛，不見得吧。”

繼而群情激昂，一個跟一個地喊，“殺，殺，不殺不敷以布衣憤！”喊得臉通紅，脖子梁柱那麼粗，恨不能食其肉拆其骨。

竟冇一人提到律法二字。

宋大狀持續，“但是孫懷忠當日醉酒，本就因家中老母年齡已高，卻藥石不靈，喝酒卻並非為借酒消愁，而是……”他上前一步，稟明彭濤，“大人，草民大膽，請大人準予孫懷忠脫去長褲。”

“正在外候著，冇有大人指令，不敢入內。”孫泰話未幾，如許看著，反而比王大財更像誠懇人。

“啪啪啪――”彭濤連敲數次驚堂木，總算求得半晌安寧。王大財偷眼看四周，多少公理之士為他激憤難抑，振臂高呼，真多虧高人指導，不然這案子還不知是何走向。彭濤捏一把汗，偷偷摸摸望堂下旁聽的顧雲山一眼，此人還是優哉遊哉喝茶，萬事不沾的老模樣。就連沾親帶故的楊昭也一言不發坐直了看好戲，他這一回堂審，可真是難。但官威還是得擺足，放下驚堂木，咳嗽兩聲，“吵甚麼吵？十足寂靜！孫泰，你不是聘下壯師一名要當堂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