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十裡聞太素[第2頁/共7頁]

有這等大嗓門的人多得去了，但是能在秦淮河上如此煞風景的就要數即醉這廝了。天心舫上的身穿翠綠褶裳的丫環們聞聲回顧驚見來人，便如同撞鬼般一窩蜂躲進艙閣裡通風報信去了。

甫進門來，跟上世人腳步目睹門內也無弟子職守，正迷惑間，卻見為首的夙瑤留步於前，對著空無一人的院落出聲道：“掌針姐姐，素衣妹子帶著兩位客人返來了，勞煩姐姐帶去會晤坊主。”

白素衣前腳欲走，身後莫仲卿見這掌針如此咄咄逼人，方要再行出言幫襯，不料身側祁彥之已截口道：“朱小丫頭不熟諳鄙人了麼？這當了掌針後脾氣可更加的像老坊主了。”

祁彥之微微一笑，一旁即醉聽二人話語，早已耐不住這船上模糊飄來的酒香，狠狠地吸了吸鼻子道：“停、停、停，你倆酸夠了冇有，相互吹噓也就罷了，竟然隻字不提我這個救你等逃出魔窟的大豪傑，大俠客。不吹噓也就算了，有好酒作為賠償也行啊。”

夙瑤眸光一轉，隻見木梯上前後登上兩位男人，這兩人非論是神態還是舉止與即醉大相徑庭，甫上船來便即施禮。一名身穿墨色襦衫，麵龐俊朗的男人更是上前作揖道：“雲蹤派弟子莫仲卿，向夙瑤姐姐問好。”

以是，本以賣藝不賣身為主旨的外坊，因為流俗的排擠及引誘，大有向官方青樓生長的趨勢。

掌針怫然不悅：“哼！誰準你將本坊傳音之法私泄於外人的？”

夙瑤成心將即醉晾在一旁，白素衣虛推雙手，內疚道：“姐姐不忙，我還帶了兩位朋友前來。”

江南太素坊常日在各地收留孤女幼嬰，耐得住清修者便將支出內坊習武，而資質普通又耐不住孤單者則教以歌舞、女紅等聊以餬口，故此坊平分以表裡兩坊，外坊傳於俗世，多能歌善舞，靈織妙紡之輩，其內坊則是以修身為己任，教習弟子琴棋書畫女工歌舞之所，天然、庇護各地外坊不受世俗欺辱也是其職責地點。

太素內坊不比外坊那樣九州各處各處著花，而是獨守在江中島嶼群落，島與島之間為了便利來往皆是飛虹廊橋，環環相連。待得數縷陽光破開島嶼周遭環繞的水霧，方能瞧見大片綠蔭諱飾下，那模糊綽綽的青磚黛瓦，流簷翹角，桂殿蘭閣，亭台水榭。

這莫仲卿心下早已對方纔那古怪的反響幾次意動，夙瑤剛走便暗中四周張望了起來，若不是礙於身份說不定早就東摸西瞧四周走動了，白素衣見他如此，不由微噙笑意道：“仲卿，你彆看了，實在這反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