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祭劍[第1頁/共6頁]

空寂的廳中，柳晗風溫馨躺著，如一尊被拋棄的木偶，身形顯得如此肥大，神采如蠟一樣慘白。清秀的眉宇間，凝固最後那一絲不乾甘的神采。

彷彿被另一個靈魂安排著，夙興猛地伸開深玄色的廣袖。兩道赤色的真氣在掌心凝集，雙臂在麵前緩緩開合，拖出赤色的光痕，構成一道符文。

“實形已成，隻差‘淬靈’了――等把劍氣也淬鍊結束，開了鋒刃，就真的，就真的大功勝利了，哈哈哈哈哈！”

“不，不......這不是我做的，我冇有，我冇有......”發冠散落，璀陽派大鑄劍師披頭披髮地後退幾步，俄然用手狠狠指著躺在地上的兒子，幾步踉蹌，沙啞地喊道，

“畢竟是我一錯至此......”商嶽瀛低聲慨歎，“我覺得我在主持公理，我覺得我是迷途知返，善莫大焉，老是以正道自居......卻本來，還是犯下了一個又一個弊端，永久不成挽回......”

夙興跌跌撞撞的腳步聲，終究消逝不見。商嶽瀛負手昂首，皎皎如月的嘯鋒劍浮沉半空，劍芒萬丈。但是這光榮和成績背後，又有多少不堪。

――那便是嘯鋒劍聚而未穩的劍氣。未經淬鍊的劍氣還冇法堆積於劍內，還冇有達到力量的頂峰，也冇法很好地服從仆人的指令，雲霧般冇法則飄零。

烏黑色的嘯鋒劍懸停在鑄劍爐上空，清暉明滅。石壁上幾個窗洞中射入幾道天光――看來，內裡的雪已經停了。

最後一絲明智轟然崩潰，夙興驀地揚起扭曲的臉，伸開雙臂，收回一陣猖獗的嘶吼，似哭似笑，震驚鑄劍廳的每一個角落。

商嶽瀛微微抿唇，眼神顫抖。看著這本身與師兄辛苦了無數個日夜的心血之作，他一時不曉得是悲是喜。

“......”商嶽瀛卻隻能沉默。

“......我唯有極力一試。”商嶽瀛皺眉，用手抵住柳晗風的胸口，嘗試將靈力送入他的身材，看看能不能強行吊住他的性命。但是每一分送入的靈力，都如同溢位的水普通返了返來，底子冇法在晗風體內流轉。

“師兄，快停下！”商嶽瀛吃緊叱責，猛地祭起青涯劍的劍氣，狠狠一劍向著空中斬落，試圖破開鑄劍爐四周夙興佈下的結界，禁止師兄猖獗的行動。但是這勢如雷霆的一劍，隻在虛空裡留下一道金色的裂縫。那裂縫敏捷彌合，消逝無蹤。

將熄的爐火騰起烈焰，像一朵詭異的妖花在黑暗裡綻放。爐中眼看就要分崩離析的嘯鋒劍，被血氣滋養，顫栗出一陣金屬銳鳴，剝落鏽蝕的碎片一塊塊漸漸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