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賭鬼[第2頁/共4頁]

程千仞將《梅花易術》捧還給對方：“多謝您。”

副院長可惜的感喟：“他平生之禍，自此而始。”

程千仞不知對方為何俄然這麼問，大抵是出於對門生的體貼？

彷彿是因為身材頎長、腰背筆挺的原因，淺顯學院服穿在他身上，莫名讓人想起四個字――木秀於林。

高大的書架之間，那人捧卷立在窗邊，春季明朗的日光透過窗欞投照出去，染亮他綰髮的青玉簪，沉寂的眉眼。

胡易知目送他的背影消逝在樓梯轉角，喃喃自語：“傻，你多問我一句姓名，還如何來得及借書？”

俄然他彎下腰，按捺不住地狠惡咳嗽起來，趕緊取出隨身的絹帕掩嘴。等他緩過氣，帕上儘是星星點點的血跡。

閒坐案後的貌美婦人，不知從那邊取來一套紫砂茶具，正在泡茶。

白占了便宜，連人家名字都不曉得。

她俄然想起剛纔的事：“阿誰孩子有題目嗎？你又看出甚麼了？”

除了好賭難戒，他幾近是個‘完人’。

公然厭憎言談。脾氣冷酷卻不必然，看來傳言不能儘信。

“聖上大哥昏聵，首輔遠行久不歸，黨爭愈烈，天下將亂未亂。南北兩院現在的門生裡，傅克己的天賦在劍道，邱北的天賦在構造遁甲之術，林渡之天生慧根通萬卷書，徐家女人揹負血仇，花間二郎韜光養晦……”

當時皇都論道，講究氣勢壓人。胡易知去了後，溫言細語，有理有據，即便被人誹謗唾罵，也未曾失禮人前，老是讓敵手心悅誠服。

胡易知少年時四海遊曆，一起拜訪飽學之士，論道辯難。

自打他碰到院判，十賭九輸。年青時仗義疏財的風俗，使他手中不聚財，有錢便拿出來與院判對賭。屢賭屢輸，恰好不伏輸。

“敝姓胡。”

胡易知話鋒一轉：“笑談罷了。《梅花易術》看完，該看《理數初探》了。那本書更冷門，要去五樓借。隻要一本複刻本，你現在不去，怕是又要被彆人借走了。”

“尋誰？”

三娘點頭：“也是，能‘瞥見’多少算多少吧，卦要少起，畢竟折壽。”

兩人對視，卻不說話，景象未免有些詭異。

安國長公主的生日宴上，曾以‘真君子’為題，請大師猜一名當古人物。謎題的答案便是‘胡易知’。

“敢問師兄外借幾日？可否與我約個時候，你來還書時，我再來借。”

間隔拉近，他聞到那人身上書墨與沉香的味道，淺淡的在氛圍中浮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