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人之將去[第1頁/共4頁]
“秋藤,你聽,此時的中和宮多平靜,大王定是將這宮封了,你看,那大門處都無宮人扼守。”
看著跪地的越兒,楚服內心突然一痛,倉猝起家,遁藏著他的膜拜。那夜暨越常倫以後,他們既為母子,又為伉儷,可卻也母子不似母子,伉儷不似伉儷。此時的膜拜,不管以何種身份,都是為罪孽。
直到燕王走進中和宮時,楚服仍伏在地上,仍然以本來的姿勢凝睇著小皇子所躺之處,麵龐溫和,溫婉動聽,但卻讓燕王看得傷了情。
空碗碎裂的聲聲響徹清寂的夜。中和宮內,燕王揮袖,憤然拜彆。
秋風四起,冷夜極寒,空庭孤單。微光下,冷梅花樹在牆角映放工駁枝影,庭中那一汪秋水安靜無波。大殿當中,燭光微顫。孤燈下,一個落寞的影子斜斜的映在地上。
“自寡人在位以來,措置朝政之事無數,大則邊關要事,小則朝堂之爭,皆遊刃不足,措置恰當,何如,現在到了這平常百姓皆能應對的家事,卻讓寡人憂擾不已,遲遲難斷,可見君主一定事事可及。”
聽到她哭喊的話語,本來欣然若失的楚服恍若回神,隻是很久,方纔道:“我已是將死之人,連用膳都是費時,現下,隻望能多看尋兒幾眼。”
“娘娘,半夜天了,早些安息吧!秋藤低聲勸道。
那些宮人抱著小皇子踏出宮門,融天玄色,直到尋而不見,那幽怨的眼眸還一向緊盯著大門處,久久不離。
“為何?”
見到此景的燕王,沉聲號令道:“越兒,且再請你母後飲藥。”
“娘娘。”看著三天未發一語,未進一食的楚服,秋藤跪地,流著淚乞喊道:“娘娘,都三天了,您就算為小皇子著想,也要吃一口啊!”
三聲懇請以後,楚服壓著內心的痛,端起白玉碗,將那含著他血和淚的湯藥一飲而儘。血腥的味道湧入口中,她生生的將它全數嚥了下去。
“自我戴上那鳳冠霞帔時起,便必定是要在這幽深冷寂的宮中度過平生,多活幾年,少活幾年又有何彆離?如此一來,眼下犯了這失貞之極刑,對於我而言何嘗不是一種擺脫。”
在清冷的宮殿等了三天,也未比及任何科罪之言。自那日起,燕王再將來過,宮人未曾當職,這本就冷寂的中和宮,此時現在,彷彿一座冷宮。
“近幾日,寡人憂擾之事,乃家事也。”很久,燕霸道。
聽罷,楚服抬開端,見為首的恰是素妃宮中的兩個侍女,便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心中早有預感,隻是這一刻來的有些遲。她安閒抱起小皇子,起家徐行走了疇昔,將懷中的孩子交與那宮人時,方淡然道:“我剋日染上了風寒,不宜顧問小皇子,現下,就將他交與素妃娘娘,還望好生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