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禾子[第1頁/共4頁]

季隨回到吧檯，倪萊脊背挺直，倔強地在等。

倪萊逆來順受，冇有掙紮。

季隨上前走了兩步，吐進馬桶裡，按水沖走。

他盯著她烏黑的眸子，狠狠說：“今後少他媽來招惹老子！我比他們要可駭，也比他們想要你死。”

倪萊無懼地迎上他的目光。

凍雪很硬，硌得她屁股生疼。

倪萊涼涼的唇瓣被他咬破了兩塊皮，血是熱的，帶著甜腥味。

“曉得。”倪萊怔怔地笑了下。

季隨盯著車輪，直愣愣站著，直到車輪漸漸停止轉圈。

“煙癮犯了吧。”不明本相的夏毅凡從吧檯裡拿出一盒煙，“本國煙，來一根？”

他兩條長腿撐地，雙手握著車把，始終背對著倪萊，沉默不語。

季隨漫不經心道：“關我屁事。”

前次從派出所一起出來，她瞥見他外套裡襯上繡著一個歪傾斜斜的“季”字，分得比較開，她覺得禾子是他的名字。

季隨靠在洗手間門上，狠狠咬著嘴裡的煙：“操！”

樓道口傳來腳步聲，她像隻吃驚的兔子，鑽進他懷裡，兩隻凍得通紅的小手扯著他的外套，試圖擋住臉。

她弓著背，低聲吃緊打斷他：“他們在樓道裡，我瞥見了。”

菸草的苦澀味溢滿口腔，並不好受。

季隨鬆開她，倪萊墜落在雪裡。

你他媽！

夏毅凡內心百味雜陳，非常看不懂現在的季隨！

她當時的模樣，和現在一模一樣幾近分毫不差，清冷，倔強，不幸。

酒館燈光亮明悄悄，交叉在倪萊冷酷的臉上，清冷疏離。酒館裡聲音時遠時近，灌進耳朵裡。

倪萊在凍雪上坐了十五分鐘，季隨等了十五分鐘。

季隨用舌尖掃了遍牙齒，媽蛋，剛纔冇有清理潔淨，牙縫裡另有根菸絲。

“……”夏毅凡眨了下眼，“我明天剛刷的馬桶，倍兒亮，內裡的水潔淨到能舔著喝。”

不知過了多久，季隨分開她的唇，朝著地上的積雪吐出一口血。

又彷彿甚麼都說了。

現在的模樣啊。

煙被他咬成好幾截，季隨嘴裡咀嚼著菸草，又罵了聲：“你他媽！”

*

倪萊嘴唇流著血，小臉煞白。一雙眼睛烏黑敞亮，映著他的模樣，他現在醜惡的模樣。

夏毅凡的眸子將近掉下來：“！！！！！！！！”

夏毅凡恰好拎著茶壺走過來，見季隨要走：“這就歸去？不喝茶了？”

季隨再看她一眼，回身走到單車前，朝著單車後座踹了一腳。

季隨冇昂首：“不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