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來是紅茶（4）[第1頁/共3頁]

夙來好脾氣的大哥竟也氣成這般，難怪二哥連理都懶得理睬了。

可柳三，柳母本是要長養在家中的。

賣去的不是彆處，而是暗無天日的青樓。

柳時春紋絲不動，停下腳，繃著臉看他裝腔作勢地呼痛，嘰嘰歪歪，冇一點正形，他畢竟忍無可忍。

人到底救下了，他將少年送到醫館才知那惡婦動手有多重，大夫止不住血，傷在頭上，都說活不了了，可到底還能出氣兒，他隻好又將人揹回了堆棧。

咬咬牙，“撲通”單膝落地。

“天賜……”

這都是因為他！

有了這一遭奇遇，不能再生養的她禮佛愈重，卻也冇真癡到分不清真假，有江湖上的名聲在，當年脫手救她們母子二人的，除了神醫鬼手，不會再有第二人。

等阿誰素衣玉麵的女子施了針，救了命，他更加感覺本身求的是天，彷彿夢中，連口茶水也冇倒，銀子更冇敢往外拿。

“大哥……”

他懷揣著母親身幼灌輸的慈悲為懷的菩薩心腸，處在暗衛的身份上，就像一個包藏禍心的叛賊。

聲音不知為何變得顫抖，柳三撇頭，在肩上狠狠蹭了蹭眼角，“我老是想同你們一樣，便偷偷習武，還去求了娘……我原覺得成了暗衛，隻需庇護主子安危，可厥後我才漸漸明白，暗衛是殺手，我應當殺人，而不是救人……”

黑羽衛老邁取出私房藥，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柳三一邊揉著頭一邊見他超出本身去給裹得跟個木乃伊似的少年上藥，紗布被血滲入了，以往殺人不眨眼的黑羽衛老邁怔愣了一下，柳三看不逼真他的神情，視野落在他手中的素白瓷瓶上，久久冇有移開。

他撞見了，起先從屋頂遁了，可厥後不知怎的又歸去了。

不是要命的傷都不捨得用的藥，現在卻拿來救一個陌生人。

想至此，他眼睛澀得發疼。

柳時春伸手去扶，畢竟晚了一步。

“又救返來個費事！”

柳時春撂下此話，回身下了樓梯。

想當初這孩子在肚子裡悶得太久，怕是還冇出世就斷氣了，現在借天一條命，活蹦亂跳的，不管如何都是天賜的寶貝。

僅剩的傷藥都用儘了，即便是為了大師夥的念想，他也要把人從鬼門關拉返來。

“柳天賜！”

柳三長大了，可看著總比同齡人小上一大截，粉雕玉琢的男孩子看著像個六七歲的女娃娃。

“吱呀”！門被從內裡翻開。

柔嫩寡斷，到處包涵，他當然有著不成寬恕的錯，可這性子從小養到大，早已深切骨髓，就像那餓狗驀地見了肉骨頭總要流上些口水似的，逢人有難他便手癢想救，又那裡是一日兩日能戒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