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同寢[第3頁/共4頁]

“姑爺！”

滿室氤氳熱氣蒸得人倦懶，攸桐渾身浸在香湯，四肢百骸化了似的，連腦袋都比平常轉得慢。春草的話落入耳中，她不假思考地“哦”了聲，仍闔眼享用。半晌後，才發覺不對勁――

還冇到人定安息的亥時，攸桐原籌算早睡，但瞧傅煜那龍精虎猛的模樣，明顯不會這個點就躺到榻上。這冗長的一個時候，兩人總不能瞪著相互，相對無言。

他頓了下，目露高慢，背轉過身，語氣也愈發冷酷。

而後理了理衣裳，抬步疇昔。

次日淩晨醒來，中間的男人已不見蹤跡。

屋裡已掌了燈，周姑受命帶著蘇若蘭等丫環出去，傅煜站在側間，正順手翻桌上的書。

還是傅煜乾脆，在攸桐搜腸刮肚想出合適的話題前，一句話便處理了題目，“我去找本書，你先睡。”

到得閣房門口，探頭瞧見內裡人影一晃，不自發地深吸了口氣。

傅煜站在原地，瞧她忙著籌措，神情有點生硬。

她有點心虛，從速偷偷縮回那隻揩油的手，目光卻冇能挪開，仍落在他臉上。

“有幾句話。”傅煜站在桌邊，燭光下神情冷酷，“你我為何結婚，想必令尊已說過了。軍中事件繁忙，我得空理睬瑣事，今後一定能抽暇過來。既進了這南樓，一日住在此處，便一日是傅家的少夫人，傅家不會太虐待你。你也須循分守己，都城裡那些私事――”

攸桐眉心微跳，有點難堪。

她曾發憤嚐遍天下美食，到了這邊也不改初誌，因在都城時被拘著不好出門，便想體例從內裡弄了本食譜來，或是照著做，或是創新花腔，因翻的次數太多，邊角都磨舊了。這回遠嫁齊州，也冇捨得丟，本日翻出來後便先擱在桌上，籌算找處所放著，誰知被傅煜逮個正著。

通俗疏離的目光望過來，有幾分鑒戒的意義。

“好。”攸桐點了點頭，聲音也淡了下去。

遂喚了周姑春草出去，叮嚀她們備熱水軟巾，服侍將軍沐浴。

屋中半晌溫馨，隻剩相互呼吸的聲音。

攸桐跟傅煜還陌生得很，哪能穿這個出去見他？

他確切冇拿她當老婆看，卻也偶然刺傷她。

攸桐驚詫，下認識坐直了身子，攪得香湯微晃，“他已經來了？”

連日勞累，今晨又冇睡夠，沾著枕頭後，睏意很快襲來。

攸桐瞧他走出去，仍漫不經心腸梳通頭髮。等了半晌，冇聞聲傅煜返來的腳步聲，猜得他定會耗到夜深才返來睡覺，心中不由暗笑――這男人，瞧著高冷冷酷，內心實在卻也彆扭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