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小手[第1頁/共4頁]

傅煜先前未曾留意，這會兒藉著燭光多瞧兩眼，感覺這曼妙表麵，倒是彆有動聽之處。

而現在，夕陽下青煙升騰, 走得近了，還能聞聲模糊傳來的笑語。

攸桐笑而不答，入迷半晌，才道：“冇事，等今後出了傅家，另有大把光陰。”

閣樓二層的雕欄旁，有人憑欄而立，披髮觀景。許是閒居在家，不甚講究的原因，她並未挽髮簪釵，滿頭青絲披垂在肩上，柔如黑漆，其光可鑒。身上披了件銀紅掐金的外裳，形如鶴氅，嶄新的大紅羽紗，頸領處一圈柔嫩的白狐狸毛，被落日照得熠熠生彩，腰間宮絛垂落，乘風飄然。

傅煜搖點頭，登上樓台。

傅煜遊移了下，躬身幫著蓋好，目光管不住地往裡瞄了瞄，而後熄了燈燭，掀起半邊錦被躺下去。

再近一些，小廚房正炒著菜，蒸熟的米飯糕點香氣和肉湯味道透過籬牆飄出來，直往鼻子裡竄。他連日馳驅，尚未用飯，被這香氣勾動食慾，驀地發覺腹中空蕩蕩的，竟有點難受。

比起南樓的炊火塵凡，現在她彷彿正沉浸在另一重天下。

這意義春草倒是聽懂了，不由一笑，“對啊，少夫人剛到這兒，得守著端方。等再熟些，若能有機遇去城外住幾日，就能大飽眼福！”

北坡的望雲樓借了陣勢之利，極宜觀景，隻是滿府女眷裡，老夫人畏寒甚少出門，長房的婆媳住在東院那邊，離這兒遠，剩下傅瀾音是誌同道合的不必顧忌，便便宜了她，可隨時就近登樓。

“嗯。”傅煜點頭，“少夫人呢？”

她這兒暗自籌算，一顆心已然飛出府邸圍牆，閣樓底下，傅煜立足半晌，將這斷續笑語聽了大半。見樓梯旁的拐角牆上嵌了一麵整衣冠用的銅鏡，他稍頓腳步，掃了眼銅鏡中恍惚的身影。玄衣黑靴，金冠玉帶，姿勢威儀昂然。

若不是她內心裝著許朝宗阿誰繡花枕頭，他還是情願多看幾眼的。

中間春草經常伴隨，能猜出幾用心機，歎道：“如果能出去一趟就好了。”

這天夜晚，他做了個夢。

“木香她們說，將軍活力的時候，都冇人敢跟他對視！”

這裡視野開闊，遠處山巒起伏，夏季裡蕭瑟慘白，襯著交叉的樹影，平素看著，很有素淨水墨的神韻。到現在落日斜照，那金紅的光輝鋪過來，頃刻給遠近各處染了色彩，如同水墨勾畫的素絹添了顏料，光影層次、樓台色采，頓時明豔張揚。

――彷彿裡頭正忙得熱火朝天似的。

攸桐詫然接了，見煙波從遠處走來，猜得是晚餐齊備，暫未拆開，道：“夫君用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