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報信[第1頁/共5頁]

紙上筆鋒含蓄，此中洞察之意，大出攸桐所料。

這未免令攸桐不測，

但豪情這東西，本就不是全憑明智的。誌趣相投的人，能做朋友，乃至矯情點做知己，卻一定合適做伉儷。更何況，已經有人搶先一步，悄悄滲到了她內心，趕都趕不出去――

這話來得高聳，秦良玉一怔，頗不測埠看向攸桐。

秦良玉瞧著她，滿肚子的話說不出來，乾脆疾步走到案邊。

上回在涮肉坊偶遇傅煜，在烏梅山看到高聳登門的傅煜時，秦良玉便曉得，這位威震邊塞的傅將軍，對前妻並未忘情。但那又如何？秦良玉這些年遊曆四方，雖口不能言，看人的直覺卻頗靈敏。攸桐和傅煜雖曾是伉儷，卻不是一起人，一個是凶悍傲岸、鐵腕冷厲的名將，滿腹韜略，所謀不小；一名是脾氣澹泊、不爭不搶的嬌娘，愛山川景色，追逐人間炊火，如何看都格格不入。

中間韓氏瞧著小姑子那副天子不急寺人急的模樣，忍不住一笑。

玉簪等她分開後，帶兩個新買來的小丫環清算廳裡的碗碟，見書桌上筆墨易位，便歸置整齊。她年紀小，之前甚少服侍攸桐筆墨，不像春草煙波能識文斷字，見一張傾斜擺著的紙上筆墨勾畫，也不知寫了甚麼，便順手夾在書裡，免得被風吹了。

――是邀她同去城外雞鳴山玩耍的。

秦良玉握筆的手僵在那邊，半晌才另取了張紙，滯塞寫道：“非他不成？”

秦良玉卻能從她神情裡猜到答案。眼底的等候垂垂淡去，他擱下筆，握住那張紙。十指收攏，紙箋揉成紙團，染了墨跡在他苗條的指上。他張口，嘶啞無聲，嘴型倒是三個字，“打攪了。”

莫非是跟秦韜玉拌嘴了？

遂拈了糕點漸漸吃, 道：“秦公子俄然登門，是有事嗎？”

像是兩個殊途之人被強行綁在一處，她往左，他往右，冇法同心同業。

院外蟬聲嘶鳴，屋裡靜得針落可聞。

雞鳴山離齊州城百餘裡, 傳聞峰巒奇秀、茂林修竹，是文人雅客最愛去的處所。山裡一泓瀑布如銀河倒懸，兩側峭峰險壁, 若踏月拜訪時, 便見寒潭倒影月光, 飛珠濺於玉壁，很有奇趣況味。攸桐聽傅瀾音提起過，對那邊惦記已久，隻是畢竟不敢孤身深夜往山間踏月尋瀑，便始終冇解纜。

繼而彌補道：“在這之前，那位薑女人的姨祖母也常來祖母跟前說話，刺探二弟的事。”

攸桐行動微頓，因跟韓氏不算太熟，也冇露非常，隻問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