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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內裡聽到風聲，跑回家逼問肖大剛，問他冇有冇這回事？他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說。最後被逼急了，才肯說出來，說秦奶奶當年是給一箇舊上海的名妓當丫環，不是妓/女。

翻開三零一室的防盜門，秦奶奶聽到動靜，放下織了一半的毛衣走出來，看到渾身濕漉漉的兒媳婦郭阿姨，大驚失容，“淑芬，你這是如何了？如何身上都濕了？是掉河裡了嗎？”

聽重重的關門聲，秦奶奶惶恐地抬開端，怔怔地凝睇兒子兒媳婦緊閉的房門，半響過後，她低頭垂淚，“新城，我曉得你在我家長不了。但奶奶在這裡求你件事，不要過分苛求淑芬，幫奶奶把大剛、阿林他們勸返來。讓他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不要像現在各過各的，一家人不像一家人。”

她眼神恍忽，回想年青時的舊事，“我當年被人拐賣，賣到了上海的倡寮，給一個大哥色衰，曾經很著名的名妓林玳玉看中，做了她的乾女兒。她經心培養我，想讓我一到年紀就掛牌。十二歲的時候，一個富商看上了我，花了兩千大洋，要買我當小妾。在結婚當晚，我拿東西敲昏了他，趁亂逃了。厥後碰到老肖，跟他成了婚。過了好幾年，我一向都冇能生，去看了大夫才曉得，我當初被下了藥，一輩子都不能生養了。”

郭阿姨氣瘋了，丫環也是從那種臟處所出來的，整日裡耳聞目染，還能學好！

也就是照片洗出來冇幾天，內裡就開風言風語說她婆婆在舊上海當過妓/女的事。

秦奶奶當然不會信賴她的話，聽李新城這麼一說，內心頓時透亮，她這個兒媳婦不是下河去冬泳，而是跳河威脅人去了。

“大剛是個誠懇的孩子，不管內裡如何傳，他都不回家說半個字，對我還是如同平常普通孝敬。淑芬的父母找上門，要淑芬跟大剛仳離，說他們家清明淨白的女兒，不能給一個妓/女當兒媳婦。”

孃家斷了，婆家，郭阿姨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痕，連連嘲笑，她阿誰老好人的老公肖大剛，在內裡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窩窩囊囊得讓人看了就想發脾氣。

“媽，趁熱早點喝掉。”李新城叮囑了句，回身出去。

“說到底，是大剛太誠懇了。”秦奶奶眼圈微紅，從衣兜裡取出一塊手繡的帕子，抹抹眼角，“就是太誠懇了，纔會被人欺負，撐不起這個家。”

李新城悄悄拍打秦奶奶的後背，目光投向站在衛生間門口，靠著門框，呆呆不說話的郭阿姨，那雙向來都凶神惡煞的眼睛裡，透露著平常難見到的脆弱和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