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漢旗翻雪[第1頁/共4頁]

錦書心頭狂跳，定睛細打量，那人髮髻狼藉，身上的衣裳豁了好幾個口兒，血人似的狼狽不堪，頭卻高高的昂著，傲慢而又不平。

永晝在疆場上廝殺，存亡不知。賽罕掙紮著支起家子，抓著錦書的手，神采煞白，顫抖著嗓音說，“額科勒其，南軍殺來了！博格達汗殺來了！”

“孬種！”永晝的聲音在很遠的處所響起，氣憤的嘶吼，“扔了刀死路一條！把刀撿起來！”

天子收回腳盤腿坐定了，正色道，“傳出去。”

無數次假想過那韃虜頭子落到他手上時的景象，他的仇恨有多深，就要在他身上挖多少塊肉泄憤！慕容十六是個菜油裡浸過的老油條，年紀不大，渾身的心眼子。打起仗來不伏輸，就算隻剩一個翼的人，隻要還能喘氣，還是想儘體例的擾亂南軍。如許的仇敵最可愛，打不爛踹不竭，像牛皮糖，粘在手上甩不脫。

“我們投降――”韃靼人拋棄了手裡的刀，抱著腦袋說，“不要殺我……”

“殺賊！萬歲爺有賞！”

她腿裡灌了鉛，再挪不動步子。這輩子另有見麵的機遇！她覺得緣儘了，誰知就這麼被老天爺續上了，拿永晝的一敗塗地做紅線，續上了。

富奇和阿克敦忙離座兒插秧叩地，卻行退出行在傳話點兵去了。

永晝喘著粗氣對天子瞋目而視，兩腋的親兵要押他跪下，他挺直了身子，人繃得緊緊的，鋼鐵樣的倔強。

俄然有鋒利的哨聲響起來，本來是叫巡查的韃靼軍士發明瞭。天子舉起馬鞭奮力一揮，直指湖畔王庭，“女人和孩子留下，男人一個不剩，給朕狠狠的打！人腦筋打出狗腦筋來，朕這裡重重有賞！”

“這是？”他看著那小小的人，猜疑道，“永晝的孩子？”

錦書抱著孩子擺佈兩難，擔憂永晝，擔憂天子，低頭看看繈褓裡渾身是血的小侄兒，反正又撂不下。隻得好言安撫她，“你彆急，不會有事的。你抱著碩塞，我出去看看。”

她披垂著頭髮，一副韃靼女人的打扮，孤零零在郊野上站著，描述兒不幸到了極致。天子隻覺心疼，伸手去攬她，卻被她推開了。低頭看，她懷裡有個孩子，纔出世的，紅紅的小臉，皺巴巴的小模樣，約莫是餓了，用力往她胸口拱。

莽莽荒涼，百草皆哀。放眼一看，黃沙連天，一輪紅日緩緩落上天平線，穹隆絕頂餘暉暗淡，赫赫揚揚馬蹄疾踏，一隊騎軍朝韃靼縱深處逼去。

兩個月了，任憑如何追擊征討，慕容十六像藏貓貓似的躲閃遊離。回回滿含但願，回回都撲空，他乃至要思疑錦書還在不在韃靼境內，是不是被慕容十六藏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