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第2頁/共4頁]

烏雲翻滾，陰透了，冷風吹得存亡狀捲了邊角。

他垂著眸子，薄薄的眼皮沾了細雨，利劍刺來時仍用心致誌地解環。變故陡生，陸準的彎刀拂了那劍，廝鬥著，台下暗藏的尋仇者紛繁來襲。

那模樣活像私塾裡的惡劣門生，不讀書卷不睬夫子，隻本身偷偷歡愉。

雙雄纏鬥，勝負難分，久久纔打出成果。陸連續續登台十多人，戰意平平，雨倒是愈下愈大。霍臨風目光移到伐鼓台，那青色衣衫低著頭，北風拂袖，兩手在繁複袖中掂掇一物，瞧不逼真。

容落雲不知何意，也不肯定是否在看他。這時隻聽對方喊道：“莽撞衝撞，愧赧多日。大雨為歉，望君包涵。”

陸準點點頭，繞過桌案伴在對方身邊，像隻討仆人歡心的小犬。對方誇他幾句，心落回肚子裡，才轉陰為晴地回了藏金閣。

他漸漸回想，帕子是夜宿朝暮樓時丟的，丟在樓外，申明那人當晚剛好顛末。要麼是掏空荷包敗興而去，要麼是到和順鄉裡尋嬌娘，皆因風騷。

濃綠山下一道烏黑閃光，十數人被生生劈裂，徹天的慘叫過後，比武台留下一道淌血溝壑。萬籟俱寂，容落雲青衫已似朱，攥動手，掌心是碎掉的玉渣子。

他感覺耳熟，眼尾一掃吃緊停下，留在霍臨風身上。是流水席那日見過的、撿了又遺了他帕子的那人。快速，那人矗立雨中，昂開端，淩厲雙眸直直地看來，又直直地投入他眼中。

高高大大，像一堵牆，不為吃席，就為瞧瞧他是否生得青麵獠牙。

堆棧上房，杜錚在桌邊裁紙研磨，一一備好，遞上筆，供霍臨風撰寫家書。白宣承一層燭光，微黃，霍臨風盯下落不下筆來。“爹、娘、大哥。”久久，先將嫡親喚一遍，又斷了章。

杜錚眼眶酸脹，那裡能團聚呢，不過是給各自一點盼頭。他偷瞧霍臨風，對方神情淡淡，兩道劍眉微蹙。“少爺，安息罷。”他說。裹住被，落下帳，誰也瞧不見了，便能好好地念一念嫡親。

他本偶然入江南，俯仰窺天，卻見北風欲絕雲。

鼓聲又起，容落雲悄悄飛回伐鼓台，臉龐血雨班駁，不曉得擦，衫子透濕也不擰擰，仍低頭捯飭那一撮碎玉。

不凡宮的流水席足足擺了五天，人潮來去，城南城北，無人不知比武大會即開。哪怕是個聾子，也瞧見冷桑山下比武台搭好，就等著你方唱罷我退場。

霍臨風目不成移，初見翩飛如謫仙，圍廊一瞥渺似夢，緊窄木梯相撞，方聞其聲。與容落雲的三麵皆不平常，這第四周，或許纔是容落雲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