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文吏的嘴炮[第2頁/共4頁]

此時木秀於林，必有風摧。

莫說拜相封侯，就算是少年立名也是不成能的。退一萬步講，他真能在這些博學的文吏麵前大出風頭，讓彆人重視到他，莫非此後就能青雲直上了？

真是好笑！縱觀先古，日馳月驟，變動不止；又思本日，邦國攻伐，天下不決。

左史這邊站出來個灰衣掌書辯駁：“嗬，右史掌書此言何其好笑！成湯武王以己之身撥亂歸正，你說是天道常在。莊王【3】介入，你說‘周德雖衰，天命未改’。現在昭王奪鼎已成定局，何解？莫非你承認他秦國乃天命所歸？”

隻是半晌，想起宿世爺爺說過的話：寧性為善。便不動聲色地按下心底的那份衝動，定神放心，用心側耳聆聽已然辯論起來的擺佈史部下的文吏們。

有些話固然是那麼說，可真放在治國之道上，又是另一個說法了。

至此，右史那邊的幾個被灰衣掌書駁得啞口無言，一個個低頭悻悻坐歸去，更有幾個氣不過的，飯也不吃，甩袖分開了。

那巨浪一旦掀起，便不會再停下來，滾滾汙流從西而來，將囊括那邊？固然轟鳴聲未至，但再癡鈍的人，現在也當聞到一點響動了。

現在的趙國，君王不察，臣下巧詐，身處激浪翻滾的浩大之海，趙國的前程究竟在那邊……

畢竟古往今來，君臣走在治國門路上，冇有誰不是在摸爬滾打中跌撞前行的，甚麼是好的，甚麼又是更好的，換一個景況又會呈現甚麼樣的新困難，誰又能說得準呢？

灰衣掌書說到暢快處，大袖一振，看著被本身說得青筋暴起的右史掌書，心中大快，嘲笑一聲，又將聲音拔高了幾度持續發問：“再敢問，你口中的天道又是何解？為何秦國幾次犯我三晉，上天不罰？更有長平之戰坑殺我趙國數十萬戰俘，如此天良儘喪，不但不罰，他狼秦之勢反如日中天，你口中的天道緣何不公至此？”

飯堂裡唾沫橫飛，一個個爭得麵紅耳赤，誰也顧不上甚麼禮節了，舉箸比劃的，手拍案幾的，挽袖子的，撩衣襬的，各種氣象的確讓趙高開了眼。

趙高心中腐敗是因為他曉得汗青走向曉得趙國的運氣，趙高蒼茫是因為就算曉得了汗青，若要讓他謀一條前程，該何去何從才氣讓趙國百姓安身立命，他也是拿不出來的。

現在九鼎歸秦，便是表白秦已有了征討六國的資格。動靜一至，便如同巨石入海，說是激起千層浪也不為過。現在，莫說小小的太史府，就算是趙國的政治權力中間，乃至全部天下的人，都開端感到一種透入骨子裡的驚懼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