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第2頁/共3頁]

知微，我情願。

他冷靜的盤腿坐在道邊，不再感覺空中肮臟，想了好久，提筆寫。

“我要你走出困你的樊籠，我要你瞥見這天下不但僅就是你麵前那一尺三寸地，我要你不要總做著套中人每碗肉必須得八塊，我要你學會用目光正視我，我要你曉得哭曉得笑曉得計算和辯論，曉得，愛。”

“當我終有一日走出心的樊籠、瞥見一尺三寸地以外有人嬌媚娉婷、脫去套衣學會吃肉答應七塊或九塊、用全新的目光瞻望這闊大沉雄新六合、第一次曉得哭曉得笑曉得計算和辯論，但是當我想奉告你這統統，雲天蒼茫，滄海空流，你卻又在那裡？”

這封信，他偷偷在魏府她的書房夾縫裡找到，珍惜的用三個月的時候，一點點看完，但是再如何不捨，不敢不肯多看，都經不起冗長的光陰裡，一次次順從不住的咀嚼懷想，到得現在，每一句每一字，早已爛熟於心。

“寧弈……到時候我想親耳聽聽那蘆葦蕩在風中如海潮普通的聲音，或者也會有隻鳥落羽在我衣衿，嗯……你願不肯意一起再聽一次？”

初冬的風吹過，四周的林子裡有簌簌聲響，像無數落葉歸根的聲音。

將那封信漸漸收回，他的指尖在懷裡微微挪了挪，碰到彆的一封紙箋。

“知微，本日自安瀾峪過海……老是想起祠堂那天，百姓的呼聲也和那潮似的生滅不休，然後你倒在我懷裡，彷彿海水俄然便倒傾……”

他訕訕的捧著多餘的火盆出去，寧弈悄悄的在榻前坐下來，諦視著火光不語。

按說冬至時宮中應有諸般慶冬至的禮節，隻是寧弈一向冇有充分後宮，連之前王府裡的侍妾也散了，宮中也冇有太後皇後，這禮節也便可省就省了。

本就不是你的錯，贖罪至此，也該夠了。

向南，江淮、隴南、隴北、閩南、南海……一起走過，他與她曾經的萍蹤。

你為甚麼恰好要放棄你本身？

寧澄一拍腦袋，這纔想起，現在陛下的舊疾已經好了，夏季已經不需求這麼謹慎不受凍。

那日一曲畢，寧澄奉下水來，他偶然中一低頭，鮮明瞥見鬢邊挑出一星白髮。

那一絲白，在一片烏黑中亮得觸目，他怔怔的看著，恍忽間才發覺流年已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