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尾聲（下）[第1頁/共6頁]

不知是誰泄漏了動靜，養心殿外，以薛升為首，幾十位殿臣堆積在階下，長治帝的異母兄弟趙王也在其列。傅淩在元振的攙扶下走到殿前，目光冷然地掃視過一張張或年青或衰老的麵孔，凜然道：“陛下始終昏倒不醒，並無遺詔。”

嚴宵寒驚詫回顧，暴風劈麵而來，夜色與風雪的絕頂，苗條矗立的身影伴跟著東方熹微晨光，逐步在視野中顯出清楚表麵。

傅深返來了，普天之下，另有誰能超出太子去？

嚴宵寒一身素白單衣，跪在雪裡幾近看不出身形，但是被這烏黑的貂裘一壓，周遭的紅牆黃瓦，青磚白雪，另有雪中一跪一站的兩小我……全部場景不知為何，驀地變得“濃墨重彩”起來。

雪仍鄙人，最深的夜色已經來臨，再過不久，就該是晨光拂曉，雪霽天明。

傅深冷冷喝道：“禁軍安在？”

嚴宵寒朝不遠處的禁軍打了個手勢，薛升厲聲大喝：“我乃朝廷命官！無憑無據，誰敢抓我！”

傅淩如遭雷擊，眼中毫無征象地滾下兩行淚來。

雪地裡一片死寂。

“皇上……駕崩了。”

嚴宵寒不動聲色地收了刀，走到傅深馬前，遞給他一隻手，用平常小後代閒話家常的平常語氣問：“你如何來了？”

另任天覆軍使嚴宵寒，靖國公傅深，東極殿學士顧山綠，觀海殿學士李華嶽，簡寧閣學士蕭統五大臣輔政。

世人行過禮後，讓開一條路，傅淩跪倒在禦榻旁，含淚喚道：“皇上……”

她喉頭酸澀，強忍著哽嚥著道：“公公稍等，這就來。”

禁軍本來就是他們這邊的人，一聽此言，頓時如虎狼出籠，簇擁而上，將薛升按倒捆了，直接拖了出去。

敕旨唸完，全場中唯二兩個並肩而立的人，如騰雲駕霧，驀地登上了這天下的權力至高處。

此藥本來有強心之效，配上嚴宵寒方纔點的紫述香，便輕易致人產生近似心疾的症狀。太醫診不出中毒，仍給長治帝服用強心藥物，無異於雪上加霜，火上澆油。久而久之，病越治越重，到現在這一步，已是迴天乏術，隻是苦捱日子罷了。

悲歡聚散，存亡劫關，狂笑歌哭，十二載工夫，歲如長河，都在這對視的一刹時緩緩流淌而過。

“謹遵太上皇聖諭。”

接著，他又重點問候了薛升：“薛大人，彆來無恙否？”

清冷的香氣跟著獸口輕吐的白煙彌散開來，沖淡了屋內腐朽的藥氣與融融暖香, 人彷彿一下子從屋子裡走到冰天雪地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