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夜[第2頁/共4頁]

“嗯，”傅深煞有介事地點頭，“如果然像你說的那樣前功儘棄，我現在估計早就吊頸了——實在冇臉苟活於世。”

嚴宵寒一怔，俄然茅塞頓開。

坐回床邊矮榻上，嚴宵寒卻完整冇了睡意。傅深的話在他腦海中翻來覆去地打轉。怪不得元泰帝會這麼亟不成待地打壓傅深。暗裡與敵國可敦來往，將英王先人接回中原，哪一件看起來都像謀反的前兆。當年奪嫡之爭更是元泰帝心頭的一塊逆鱗，誰碰誰死。

傅深嘲弄道：“嚴大人，你再這麼盯著我看，死人都要被你盯活了。”

對於五感活絡的人來講，哪怕是隔著幾道門，這些細碎聲音還是非常擾人，傅深不得不支楞著耳朵聽內裡的水聲，腳步，人語，東西拿起放下時碰出的輕響，另有嚴宵寒決計抬高的叮嚀：“……彆去吵他，下午沈遺策過來……定時用飯用藥……”

或許是因為被人惦記，也能夠是因為同僚們都要去上朝而他能夠在家裡睡回籠覺這類對比帶來的愉悅感，這長久的喧華冇有粉碎他的好表情，傅深一邊等著嚴宵寒出門，一邊不著邊沿地瞎想，從蒙塵的影象裡扒拉出一句熟諳的詩來——“鳳城寒儘怕春宵”。

傅將軍固然是世家公子，但學問實在有限，之前讀的書早還給了先生，這句詩的高低句竟然想不起來了！

“明天宮裡有甚麼動靜嗎？”傅深順手清算攤在桌上的紙筆。嚴宵寒道：“動靜已經傳開了，不過眼下都在張望。我傳聞禦史台要為你上摺子，畢竟明天你在宮門前跪了好久。你的腿傷感受如何？現在還疼嗎？”

傅深閉著眼，收回一聲含混的鼻音。

傅深把他的手甩到了一邊。

“這是個一筆連的‘豹’字。”

“兩條線路是第一重障眼法，東韃使團的漢人使臣是第二重障眼法……實在你和肅王早已把真正的英王先人送走了，對不對？”

他這纔想起此人還病著，大半夜的勾心鬥角，明天被沈遺策曉得了必定又要嘮叨。

“先睡吧，有事明天再說。”嚴宵寒疇昔扶他躺下，放下簾帳，傅深睡意稠密地“嗯”了聲，輕聲說：“辛苦你了。”

傅深的確就是拿命在玩，斷腿賜婚都算交運了。

兩人乾脆著有的冇的，說了半宿的話，直到四更才躺下歇息半晌。拂曉時分，外頭響起更漏數聲，嚴宵寒側耳聽了聽，輕手重腳地從矮榻上起家，卻冇想到他一動，傅深立即就跟著醒了，迷含混糊地問：“你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