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薨（下）[第1頁/共4頁]

在兩派針尖對麥芒之時，沈澈和顧柔嘉樂得安閒。早上用膳時，顧柔嘉又吐了一回，沈澈隻遵循雲先生的體例給顧柔嘉按摩足三裡穴位來減緩孕吐，又吃了一小碗銀耳湯。正吃著，明月迎了一人出去，恰是顧夫人身邊的何媽媽，一見顧柔嘉略有些黃的小臉，少不得叮囑道：“王妃可要好生將息身子。”

為了這兒子, 皇後勢若猛虎, 現下沈奕死了，皇後更冇有顧忌, 必將破釜沉舟, 讓沈澈為兒子陪葬。

“怕與不怕尚且是其次，隻是敵手手腕狠辣非常，招招朝人死穴上打。”顧老爺臉上肌肉繃得生緊，尚且不自發的顫抖著，衰頹如同死灰，“現下都不知她另有甚麼後招，隻怕防不堪防。”

愈發感覺心驚肉跳，送走何媽媽以後，顧柔嘉失神的望著廊下，沉默了好久，才低聲說：“或許我做錯了，我不該叫哥哥曉得此事？”

“你也去瞧一眼，以免落人話柄。”沈澈懶洋洋的說著，對沈奕歸天的事底子不放在心上。顧家二老麵麵相覷，心知九王府必將再次被拋上風口浪尖，心疼女兒之餘，也不能再說甚麼讓小兩口鬨心的話，隻好起家告彆。回身之際，顧夫人悄悄拭去眼角淚珠，不敢讓女兒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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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媽媽歎道：“王妃不問我也不敢提，昨兒個也不知大爺如何就不痛快了，昨兒吃了很多酒，醉了一夜，幾個小廝想幫著瞞住老爺，誰想老爺還是曉得了，生生揍了大爺一頓。隻是大爺醉著，連痛也不曉得，還迷含混糊的讓人拿酒來，幾乎將老爺氣了個倒仰，當即就要拿家法來，尚且是太太勸下，溫女人又哭得跟淚人似的，老爺這才肯罷手。”

顧柔嘉悄悄點頭，明白哥哥所言不無事理，隻是聽到齊修遠，她腦中又湧出姐姐的麵孔來，心傷得要命。當年顧晏如進宮，已然讓人悔不當初，現下如果溫含芷也走上了姐姐的老路……顧柔嘉緩緩望著麵前的兄長：“哥哥是如何看阿芷的？”

“若換了你，隻怕李家二郎現下都是一具屍身了。”他冰冷的呼吸緩緩在耳邊噴薄，顧柔嘉笑著接話，偎在他懷裡，“但願阿芷能像我們一樣幸運，姐姐的事在前，我實在不肯阿芷踏上姐姐的老路。”想到顧貴妃，顧柔嘉心中就一陣欣然，沉默了好久，她才拉著沈澈的衣袖，清澈如水的眸子裡帶著些焦心：“沈奕雖是傷勢凶惡，始終未曾醒轉，但也不至於會俄然要命的局麵，是你的手筆，是不是？”

鵠立在窗前的顧老爺亦是麵龐緊繃，看著內裡紛繁揚揚飄落的雪花, 麵色沉沉，如同覆蓋了一層烏雲：“太子一朝斃命, 隻怕幕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