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1頁/共4頁]

他唱歌不非常好聽，但卻非常安然有底氣：“一兩星星二兩雲，三兩清風四兩月，五兩琴音六兩氣，雪花曬乾存二斤，火上冰雹攢四砣，鳳凰羽毛織長衫，螞螂翅膀做大襖……”

瑾時懶懶白了他一眼：“陛下還發著熱，慣會突發奇想的。”

瑾時倒了碗茶喂他：“臣妾不懂丈夫兒郎之間的殺伐佈局，陛下如果怪臣莽撞……”

蕭淳於輕描淡寫，嚴肅道：“無甚不當，你們自管你們的。”

瑾時眼裡不自發透暴露一些憐憫，竟感覺他也非常不幸，兒時他病了想讓娘去看他還得低聲下氣求著昭仁王後。

瑾時淡然應道：“不是甚麼難事，一會讓宮人在上頭多鋪兩層褥子便是。”

“哦，冇有，孤是說王後舊傷未愈，炕上太硬，歇不好，還是軟榻舒暢些。”

他無認識地伸出一點舌尖去舔唇上的潮濕，呼吸又短又促，嘴裡胡亂喃喃叫著：“王後，王後……”

他同她說這個做甚麼……

大略他發明本身的歌聲連平時最為聒噪的鳥雀都不耐聽了，垂垂歇下聲，烏黑的眼垂了下來，輕喃著說：“統統皆是虛無……”

彷彿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當時候的他一向將商國王廷裡阿誰最肖似燕太後的晉寧公主當作本身心目中的女豪傑景仰著。

他便再冇有甚麼刺可挑了。

他往帝榻裡挪了挪，然後又想起甚麼似的，問：“王後風俗睡外邊還是睡裡邊？”

“王後，你來了麼？”

之前未曾留意，本來後殿院裡植了好些的梅樹，那梅的種類好似還是南地的六角紅梅。

寢殿裡的動靜轟動了外頭守夜的宮人，宮人在門外弓腰輕問：“陛下與王後寢得不當麼？”

蕭淳於瞪了他們一眼，他們便滿身顫栗噤聲悄摸地退離了視窗。

歌謠裡的那些東西，哪一樣都是求而不得。

他的手指一起擦碰，落在她頸間的一小寸不平坦上，“王後這裡有顆梅蕊一樣的傷疤。”

瑾時問他：“陛下你渴麼？”

她的聲音薄薄的，涼涼的：“陛下曉得麼，我曾見過這人間最快的劍法，那是在一個玉輪很好的夜晚，阿誰劍客隻用兩劍便殺死了曾經最頂尖的劍客，我乃至來不及看清起落的劍影，被殺死的劍客身上滾燙的血便濺出了五米開外……”

她曾是貳心間最值得稱意的存在，即便寄人籬下，即便屈辱為質，常常有人提起她，他的眉宇間便再也藏不住高傲的神采。

“徹夜無月，氣候很好。”

他披衣起來，從內殿出來，光著腳踩在殿裡的玉石地板上，眼睛突突望著側臥在炕上的她，帶著些委曲的語氣，囁嚅道：“腦筋熱緊，實在歇不著，王後也睡不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