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1頁/共4頁]

瑾時一笑：“他倒好，如何也不出去討個恩賞？”

晴蕪一邊在外殿頓腳抖落鞋上肩上的落雪，一邊道：“王上見紫宸殿裡的梅花開的好，叫人擷了幾枝來，雲侍郎纔剛走呢。”

瑾時如有所思隧道：“為了秋闈，又觸及推官，必是此次秋闈有人打通了推官動靜鬨大了傳到王上耳朵裡，他向來瞧不慣這些肮臟的把戲，天然要大發脾氣。”

瑾時在褥上挺了個身，捲了被子滾了半圈，有些顫栗地說：“但是講鬼怪的麼？”

宮人瞋目圓睜，上前揚掌便要落到宮婢身上去：“大膽婢子，闔宮皆知不能擅主動火，儘情妄為，該當何罪！”

瑾時抬頭一笑：“姆娘老是慣著我，不過看了幾個筆墨那裡真累了。”

宮婢泣聲道：“是，王後且入閣房稍等，奴這就去。”

晴蕪看著在地上抖得不成樣的宮婢，笑罵：“蠢奴，還不知速速去做羹湯？王後餓著了，唯你是問。”

瑾時托腮撐著下巴，呆呆望著紅梅發楞，“為了何事？”

肉香垂垂從窗外飄來，瑾時推開南向的窗頁，一個青衫男人倚坐在曲廊的石椅上，雪花撲簌簌地吹打在他的長笛上，他目光落向茫茫的商宮夜色，吹奏起南地獨占的降落小調《吹水謠》。

晴蕪問道：“王後回麼？晚膳將誤，歸去還要好些風景。”

瑾時從被子裡暴露整張臉來，撲閃著眼睛問他：“是甚麼樣的本子？我在永安看了好些，王宮裡的本子差未幾都叫我看破了，商國的傀儡戲卻還未曾瞧過呢。”

瑾時語結，瞪大了兩隻眼，愈發此地無銀三百兩：“哪個體味他了！他那古怪脾氣，便是全天下也找不出一個能摸得透的人出來，你瞧雲意，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還吃不透他的帝王脾氣，我那裡來那天大的本領。”

瑾時卻不太看得慣她如許的笑容，像是對蕭淳於阿諛極了，癡癡盼望著他徹夜還來過夜含章殿似的。

瑾時下了步輦，捧著的手爐已經涼了好大半。

晴蕪擰起眉，細心回想：“彷彿是說秋闈甚麼事，又提了甚麼推官，雲侍郎就提了那麼一嘴，奴也記不逼真，歸正王上為著這事大發雷霆，紫宸殿眼下噤若寒蟬，要不是陛下見殿裡的梅花開的好稍稍緩了怒意，雲侍郎哪敢離了陛下半步。”

常奉養想了想，彷彿昨夜服侍她沐洗的時候瞧見傷口的芽肉都已經轉為淺粉，傷勢應是已經無虞了，也迷惑著道：“莫非是因為信期的原因……？可算算日子，也不太對的上，將或另有大半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