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頁/共4頁]
入夜,外男不便留在公主的房內,瑾陽裹著大氅在冷風裡也為瑾時站了一夜。
他不來,她倒要在內心念阿彌陀佛了。新婚頭一夜,本來太後教她的那些恥辱的事,她還不知如何發揮呢,到時候在他麵前蠢相儘露還活不成活了?
瑾時的眸中多少清冷,目光落在祿王的腰間,語氣安然隧道:“王叔還記得初度與瑾時相見的景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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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了典服,隻著芙色紗衣,她躺在白玉海棠床上,呆呆兩隻眼睛盯著頂帳微微入迷。
婢子們相顧一眼,未曾答覆她,見她要動上手了才淡淡回道:“王上日夜伏案批閱奏摺,早上已經叮嚀了婢子們早些服侍王後安息。”
含章含章,含藏章美,美而不過露,他是讓她收斂做人,當一個賢婦麼?
祿王微一握拳輕咳:“你初封之時便想送你,但想著你說過此生不肯再造殛斃,送你匕首老是不大合適。”
他賜她重翟,青質的寶頂華駕,硃裡通幰,享王後八鸞規製,鞶纓十二就,金鍐方釳,樹翟羽,朱總。
月入中天,北風漸起,吹得爐子裡的星火卷著北風一道打轉。
那是一雙男人的靴子,暗色的九龍雲紋。
祿王親身為公主守夜,眼神陰翳,風雨欲來。
祿王輕聲笑了笑:“如若說喜好,很輕易,愛卻不是那麼輕易的,相反,恨一小我隻不過是轉眼的事情。”
祿王執樽晃酒,緩緩道:“紋身此物全憑小我愛好,如若提起犀牛角,恐怕當屬我們天元建西出的犀牛角韌性最足,全天下再找不出能比得上建西犀角的。”
瑾時搖了點頭。
新婚夜殿裡不能熄燈,燭光刺目,翻來覆去的如何也睡不著。
他們兩個無需多言,不是手足,勝似手足。
瑾時將嵌滿寶石的刀鞘拔開,靠近爐火一看,詫異地叫了一聲:“咦!?刀麵上如何有個‘時’字?”
祿王感覺她還是小孩子心性,便不逗弄她了,解下腰間的琅琊匕首,妥妥鐺鐺交到她的手心。
她從冇有打過他,也從冇有如許峻厲地對著他作勢揚掌,若非他說出如此違逆的話,瑾時情願一輩子在他麵前都是那副輕荏弱弱的女兒態。
徹夜生出如許的事端,人就在祿王的眼皮底下還幾乎遇刺,統統人都不敢昂首去看祿王那張黑臉。
瑾時愣了一愣,彷彿是如許的,受了一場驚,倒是能開口說話了。
而兩百年後的明天,她要成為天元最強有力的一枚棋子入主商國後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