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水中之險[第2頁/共3頁]

劃子順風行駛了有二十多裡，我想著，藥神廟的人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了，以是放慢了船速。龐獨閉著眼睛靠在船幫上養神，楚年高歸置藥材。

“船家，你這條船，我買下了。”龐獨丟給船家三塊銀元：“這錢，夠了吧？”

“夠是夠了……”老船家拿著銀元，還想說甚麼，但是龐獨不囉嗦，硬架著俘虜登上劃子。我在貨船上跑了幾年，駕船還是在行的。

“不是啊。”俘虜愣了愣，擠著小眼睛笑了笑：“真會開打趣，我這個年高，是有誌不在年高的年高。”

長年行船走水的人，都曉得在甚麼季候，河水是甚麼流速，我好歹有些經曆，龐獨的神采一變，我俄然就感覺，劃子四周的水波，有些非常。

“老子冇事。”

劃子逆流而下，一向到這時候，我的心才放回肚子裡去。天氣亮了，我瞥見龐獨斜身靠在船上，悄悄扳了扳受傷的腿，眉頭不易發覺的皺了皺。

“二位忠肝義膽，熱血衷腸，我在中間聽著，都感覺胸口的血要沸了。”阿誰俘虜一向眼巴巴的瞅著我們，現在終究找到說話的機遇，從速插嘴道：“二位，現在都已經下河了，離鎮子也遠了，是不是在前頭找個處所，把我給放到岸邊去？”

我這句話還冇說完，劃子邊的水麵嘩啦一翻，跟著水花的轉動，我一下子看到水下浮上來一張已經被泡的發爛的臉。

嘩……

“浮屍。”我穩住心神，本身安撫本身，在河裡行船，遇見浮屍是常事，

龐獨是那種不怒而威的人，不但我怕他，俘虜也怕的不可，身子一顫抖，就不吭聲了，小眼睛滴溜溜的亂轉。

這一巴掌把我打懵了，眼淚彷彿全都憋了歸去，呆呆的看著龐獨，一個字也不敢再說。

嘩啦……

“你爹是南邊人？”

我內心冇底，楚年高更驚駭，直接抱著頭趴到船上，隻要龐獨，眯著眼睛不動聲色的望著擺佈兩邊高低起伏的浮屍。

這個動機還冇轉完，一圈一圈打著轉的水中，接二連三的咕咚咕咚冒出來一具又一具的浮屍，有些浮屍在水裡泡的太久，身子脹大了很多，和一個灌滿了水的皮郛似的，很瘮人。

“哭甚麼哭！”龐獨不耐煩看我掉眼淚，啪的甩過來一巴掌：“我還冇死！”

“骨頭都斷了……”我隻感覺心頭的熱氣一衝，眼睛裡嘩的冒出一股眼淚，帶著哭腔說道：“哥……”

“老六，我跟你說，男人漢大丈夫，寧肯把身上的血流儘了，也不能墮淚，冇出息。”龐獨悄悄扶著本身的傷腿，從隨身的包裹裡取了藥和夾板：“我們如許的人，命丟了也是小事，何況一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