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百姓不食飯，何不食肉糜？[第1頁/共4頁]

瀲灩不在乎他們的目光，朝天子勾勾手，他便歡暢地走到簾子背麵來拉著她問：“愛妃想吃甚麼？”

“既然是去體察民情，儀仗就不消過分煩瑣。”趙太尉拱手道：“用龍車和禁衛便可，也免落人話柄，說我皇室奢糜。”

也許是韓朔派來監督的吧，瀲灩皺了皺眉，也就任由他們去了。

除了女人，瀲灩幾次去太極殿的寢宮都會瞧見一些生麵孔的侍衛，問天子是如何回事，小傻子隻委曲地看著她說：“不曉得。”

司馬衷惶恐地伸出一個腦袋來，想喊瀲灩，卻被一旁俄然衝過來的哀鴻給嚇得縮了歸去。

“皇上，要不要吃您喜好的烤鹿肉？”一時髦起，瀲灩笑眯眯地問了一句。

天子微微一哂，轉過甚去道：“朕肚子餓了，要不這件事兒你們就下去辦吧，朕要和愛妃去用膳了。”

“皇上，糧食比肉昂貴甚多，百姓連糧食都吃不起，又如何吃得起肉？”想了想，瀲灩深吸一口氣，握著司馬衷的手勸道：“皇上是一國之君，搶先百姓之苦而苦，後百姓之樂而樂。出巡能讓您瞥見百姓的近況，臣妾也但願您能命令，將宮中肉食悉數送出宮外，令人熬成肉粥，派發於哀鴻。”

不幸巴巴的聲音，聽得一眾老臣肝火全無，隻是內心有滿滿的無法。為何這天子是個傻子啊，如果不然，以他的仁慈仁慈，做一個守成之君，充足了。

洛陽城中哀鴻漸多，夜晚路邊都睡滿了人。趙太尉上奏，以“哀鴻亦為大晉子民”為由，但願晉惠帝能設粥棚，搭草屋，佈施百姓。

瀲灩坐在簾子背麵聽他們商討，司馬衷時不時地扭過甚來看她一眼，見她點頭，便跟著點頭。

“太傅向來愛潔淨，既然曉得奴婢臟，又拉奴婢做甚麼？”瀲灩抬臉衝他挑眉，非常對勁洋洋的模樣，一掃方纔的沉鬱。

正凡人如果能裝瘋賣傻成如許，那也真的不是凡人。兩年來她幾近經常能瞥見司馬衷，他的小行動她都曉得得很清楚。司馬衷是真傻，不會有甚麼古蹟。

韓朔安靜地朝天子施禮：“臣辭職。”

瀲灩低頭看了看，她穿戴一身胭脂色的宮女衣裳，上頭被蹭了些泥痕，另有小孩子的指模。

“你身上弄臟了。”韓朔皺眉。

“臣妾想吃胭脂鵝脯、香酥鵪鶉、梅花豆腐。”她笑吟吟地唸了幾個名字。

“朕，很多時候會不懂事。”司馬衷懊喪地坐在椅子上，跟認錯的孩子似的，朝著一眾大臣道：“但是朕也想百姓安樂，江山穩定。隻是朕比較笨……各位愛卿，莫要討厭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