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山迴路轉不見君 3[第1頁/共3頁]

沈默喧和阿一坐在馬車上，阿一沉默不語垂下視線靠窗邊而坐，沈默喧對她說：

------為甚麼?

阿惟伸手去摘那越牆而過的石榴時，回過甚看到自家院內新種的桃樹，顧桓那日在她耳邊低語的這句話又跳上了心頭。

“沈先生有事要忙，阿一隨各位姐姐去看戲便好。”

顧桓的神采有那麼一瞬的呆滯，隨即豁然地一笑，無法道：“阿惟把石榴給我，然後再跳下來，就不會摔壞石榴了。”

那一刻，她的心無端慌亂，丟盔棄甲，隻想奪路而逃。

這時沈默喧院子裡的小書僮暮山跑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兩句甚麼，他微微皺眉，然後對阿一說：

沈默喧深深地望著她，想了半晌，終究問出口：

惠寧雅肆是蘭陵數一數二的戲園子，一樓擺放著褐色原木桌，二樓纔是雅間。雖是雅間，但是隻要擺佈兩邊以木板相隔，火線便是搭建高起的戲台，樓下的茶客鼓譟喧華的聲音一樣聽得清清楚楚。七姬她們坐下後堂倌便上來倒茶並奉上戲文的目次，隻要出得起銀子便能夠點一出摺子戲。

“阿一，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無需自責。”

“物歸原主，無缺無損。若你還是執迷，我定當想儘體例不吝統統如你所願。”

“十八姬的身子但是大好了？多日不見你，怕是療養好了？”

溫潤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當真而安然，毫無偽飾。

沈默喧神采淡淡的，不見半點侷促。蘭陵侯府的大門此時大開，隻見一群女眷帶著丫環簇擁而出，為首一人恰是七姬，她見了沈默喧和阿一難掩驚奇之色，而又不失雀躍地問：

沈默喧點頭，再也不去粉飾臉上的一絲焦心，帶著暮山倉促進了侯府。

“跳下來。”他對她伸開雙臂，像誤墜塵寰的紅色神鳥，笑著問：“敢不敢?”

“不怕它痛了？”他鳳眸微眯。

因而她半信半疑地把石榴扔給顧桓，待到顧桓把石榴放在一旁，她一咬牙一閉眼就往下跳，撞入一具溫熱的軀體，有淡淡的木葉氣味繞過鼻端，她的心微微一動，這時他抱緊了她悄悄一個旋身把力度卸去，阿唯有些眩暈，顧桓高雅如玉的五官近在天涯，抱著她的行動天然得彷彿很多年前就風俗如此普通。

“這就好。對了，沈先生，我們姐妹要出門，不知先生這馬車可否讓我們幾個一用？我們要趕往惠寧雅肆去聽名伶遲燕生的戲文。”

七姬硃筆一勾，點了一出《趙氏孤兒》。

“阿惟------”她低頭一看，顧桓不知何時悄無聲氣地走了過來，負手抬頭在牆下看著她。淺金色的陽光中，他一身洗得褪了色的月白長衫乾淨得纖塵不染，褐色的酒眸彷彿盛載了蘭陵年份最長遠的佳釀，慧芒一閃而過，有暖意流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