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溫情[第2頁/共3頁]

要曉得，王謝府裡的女人，代代都是以宮廷禮節去教誨，謝氏能從中脫穎而出，入得謝老祖宗的眼，還未出閣，就能先行管家之事，便可見謝氏骨子裡流著謝老祖宗奪目而沉穩的血液。

雖是謝氏十月懷胎辛苦將她帶到這世上，可因著謝氏宿世去的早，即便活著時，更多的關愛也是放在了鈺哥兒身上，如同老太太之於顧敬昭，因此顧硯齡與謝氏雖未有嫌隙，卻也比平常母女多了幾分禮矩，少了幾分親熱。

顧硯齡微微鬆了口氣，若顧敬羲再說兩句，她的眼淚倒是再止不住的，到時候不說顧敬羲，光是謝氏那奪目的眼眸，她都掩不疇昔，謝氏雖看著端莊溫婉，卻也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純真貴婦，光是在陳郡謝府，謝氏以幼女的排輩，在出嫁前卻能輔滋長嫂管家，就斷斷不是旁人能比的。

顧敬羲聽了，唇邊揚起暖和的笑意：“那便好，她們也是可貴的故意。”

屋內氛圍壓抑陰沉，顧硯錦小臉慘白如紙，饒是昏倒中，還是緊緊抿著唇，看的俞氏心如刀割，一旁站立的顧敬昭因大房在場，隻能壓抑住體內的氣憤，將攥的顫栗的手用力展開，畢竟落在俞氏肥胖的肩上，悄悄一撫，似是安撫。這不動便好，一動反而讓俞氏心中一軟，不由輕泣出聲來。

說到一半，顧敬羲如有所思了半晌，這才道：“我記得前幾日有人送來了兩匹成色極好的三色金，原也是給你們女人家的，我也用不得，一會子我便讓徐成給你送到琉璃院裁衣服去。”

“吏部另有些事，我先去衙裡，待早晨我再返來瞧你。”

“小娘子家的，如何壓得住這般可貴的東西。”

走至不遠的遊廊轉角處，壓抑的氛圍才稍稍和緩些，顧敬羲轉頭看到謝氏荏弱的身子裹在火狐皮披風中顯得更加肥胖，神采也有些微病態的慘白，不由眸中一軟，歎口氣道：“現在開春了，你還這般畏冷，可見身子還未養好，早知我昨日便該給老太太說，讓你好生養著，本日不消來的。”

到底俞氏和二房的妾室在場，顧敬羲也不好多呆，而謝氏向來性子淡泊，並不肯牽涉二房與三房的事，因此安慰了俞氏幾句，便帶著顧硯齡，與顧敬昭出了綏榮院。

顧敬羲扶了扶謝氏肩膀，謝氏微微低頜，顧敬羲笑著又摸了摸顧硯齡的頭，這纔回身撩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