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第3頁/共4頁]

見玉嬛冒著雨跑出去，從速撐著傘圍上去。

謝家是淮南大族，朝堂上也能占一席之地，父親謝鴻先前在魏州長史的任上待了兩年，年前剛調進吏部升任侍郎，便多是借家屬之力。可惜太子和永王鬥得短長，父親不知如何觸了東宮的黴頭，冇兩月就貶回魏州，連降數級。

底下丫環笑個不斷，逗它下來吃小魚乾。

謝鴻雖出自世家，倒是孤身在魏州，若梁家能給顏麵，今後處境便會好些。

許婆婆將那張臉看了半晌，冇看出端倪，便問郎誹謗情。

母親馮氏本日去梁家做客，也是為這事。

玉嬛嚇了一跳，遊移了下，還是壯著膽量疇昔。

那暴雨來勢洶洶，去得也挺快，等玉嬛將頭髮擦得半乾時，內裡又是烏雲漸散。

但是那些影象湧入腦海，卷著數年光陰的起伏跌宕, 不是夢境的蕪雜混亂, 而是清楚清楚，每件事都有跡可循——

幸虧院裡熱水常備，孫姑催玉嬛脫掉濕衣服鑽進浴桶，拿枯燥柔嫩的巾子幫她擦頭髮。四顧不見隨身服侍的丫環，便問道：“石榴呢？這麼大的雨，也不曉得給女人撐傘。這如果著涼受了寒，夫人很多心疼。”

剛纔大雨裡惶恐失措，被那灘血嚇得不輕，隻看得出他眉宇間的剛毅，這會兒擦潔淨臉上的雨水，這張臉便都雅了起來——劍眉豪氣，鼻梁挺拔，表麵結實清楚，頷下胡茬青青，黑鴉鴉的頭髮束在頭頂，若非唇上赤色稍淡，應當是個龍精虎猛的人。

玉嬛總算放了心，在熱水裡泡得渾身舒泰，便換上潔淨衣裳，喝碗薑湯暖暖身子。

恰是初夏時節，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和暖。

玉嬛蹲身試了試他鼻息，微小得很，快撐不住了似的，明顯傷勢極重。

許婆婆是夫人馮氏的奶孃，在謝鴻外出為官前，曾陪馮氏住在淮南很多年。馮氏出身高門，謝家是淮南數一數二的世家，許婆婆見多識廣，行事也慎重，平常孫姑拿不定主張時也常向她就教，從無錯處。

——是個受傷的男人。

這屋子平常堆放雜物，甚少有人踏足，幸虧裡頭還算整齊，空位上支了個簡樸的板床，擺著熱水藥膏。男人的衣服都破壞淋濕，仆婦便先拿幾件舊衣裳裹著。

想了想，又回過身去，蔥白的柔滑手指攀在浴桶邊沿，“要不，請許婆婆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