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三[第1頁/共4頁]

他抬頭向城牆上看去，隻見垛口以後，人影綽綽，似又有一道熟諳的身影插手人群，那是……原音流！

舉城震驚，到處騷動。

但自大如元戎皇子，也向來不肯以麵孔小覷麵前文士。

“不見不見，世家敗類，來當說客，又冇好處，呸呸呸呸。”

接著，長身玉立的身影走進琴室。自梵刹出來的人一指彈在窗前亂飛鸚鵡彎彎的長喙上，含笑道：“嬌嬌，不過是承諾你的鳥兒冇有給你帶來，之前的‘哥哥哥哥’就變成了現在的‘騙子騙子’？”他又向原音流說，“自我熟諳你之日起它就四個字一句話，如何轉眼十年，它還是隻會四字一句？”

“少爺，遊雅弼求見。”

“少爺，元徽皇子前來。”下仆再道。

他不過二十四五，麵如冠玉，唇角含笑，眉眼溫和處似天生佛相，恰是慶朝中極負盛名、有“佛陀轉世”一說的元徽皇子。

沉寂持續了足足一刻鐘的時候。

火焰俄然在烏黑的六閤中亮起。

因為在他曉得這個動靜、還未自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應天寶庫失竊的事情已傳遍大街冷巷，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布衣走狗，西京當中的統統人都與宣德帝同時曉得了這個動靜！

粉雕玉砌的樓宇，曲盤曲折的迴廊，錦鯉來去的水池以後，輕紗隔絕了室內與室外，偶爾一陣風過，可見一架古琴沿窗擺放，中間立著座瑞獸香山，正有一縷嫋嫋雲霧自香山升起，滿盈於琴絃之上。

地動山搖。

等刀光與琉璃碎片俱都消逝，統統停歇，兩位身著宮中寺人服飾的中年人呈現在屋頂之上，看其神采，對元徽皇子多有防備，對原音流卻非常恭敬：“見過原公子，見過三皇子。”

舉城皆亂，人驚馬慌，但另有一處次序井然，另有一人意氣風發。

不等這一氣歇下，輕浮的紗簾已經被一隻手撩開。

一念至此，元戎皇子心中突然熾熱。

當西京百姓因為光芒的突然竄改而迷惑昂首的時候，他們瞥見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刀尖與瓦片相擊，兩片碧瓦均接受不住刀中玄勁，散碎萬千，激射四周！

元徽皇子立即抬手，以衣袖遮住原音流頭臉，向後連退三步。

雲床上的錦被忽地一動，接著，原音流掀被坐起，懶懶道：“若它像我平常一樣說話，隔著簾子，你可還辨得出它與我？可見凡事不宜太滿。滿則溢，溢則損。”

一水為白練，分開西京與原府。

扣在腰際的手臂好像鐵圈，原音流試著掙了掙，不過蚍蜉撼樹，這隻手巍然不動，不由長歎一聲：“皇子孤負我之信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