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半生[第1頁/共3頁]

他回過神，艾婉已爬上馬背朝城門外奔去。

“我不曉得，和他再相見應當說些甚麼？分開他的時候不敢留隻言片語，像個孩子，就怕本身想糖的心機，被大人抽絲剝繭的曉得，乾脆甚麼也不留。安然。”

艾婉靠在白嬸兒的腿上，女兒家的姿勢――

“我向來不在乎這個天下如何，不像白嬸兒，你畢竟是受了你丈夫的影響，我不一樣，如阿參所言，我做不了母範天下的皇後，我隻能做個小女子。”

艾婉：“嗯，涼了。”

“白將軍走了，冇人再記得那孀婦，白將軍走了，國彷彿也越來越不可了。那孀婦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丈夫用命換來的國度，再次滑向最低點……”

“選項很多，機遇隻要一次，女人，你單獨看看你的心吧。”

她想到了丈夫，“天下我也不在乎如何，還不是因為那是他在乎的東西，纔跟著在乎了一點，現在他死了……莫非，你也要等你的心上人死去今後才覺悟過來嗎？”

艾婉說：“或許是我宿世欠了他的。”

白嬸兒悄悄撫著艾婉的一頭青絲，悄悄聽完統統，笑道：“你和我，又有何分歧呢？”

不曉得。

“隻在乎他的存亡，與……他在乎的東西……”

“之前……”白嬸兒碰了碰艾婉剛放下的茶杯，說，“涼了。”

艾婉閉上了潮濕的眼，兩行淚水被白嬸兒伸過來的手指淡淡抹去。

她悄悄開口，卻發明嗓子乾的短長，直接伸手拿過那涼茶就喝下，在白嬸兒禁止之前。

“當他問起的時候，我該如何答覆？”

說得艾婉到最後隻能無言苦笑。

“她隻是一個女人，她守著紅豆守著丈夫的牌位，卻守不了國度。在她思慮身後該如何對丈夫交代的時候，她的院子裡，走進了一個望著紅豆，卻像穿過紅豆，悠長地望著彆的甚麼的女子。當時她就想，這女子像她。”

既然上天把艾婉送到了她的麵前，非論如何，她都要試一試，為本身逝去的夫君，看看到底能不能守住那北國江山。

“你們現在分開兩地，活也一人，死也一人，他贏了也是一人，輸了也是一人，他贏，你不能在他麵前恭賀他，他輸，你亦連伴他身側都做不到，這不就是人們口中所言的遺憾麼？”

寥寥數字，概括半生。

“糾膠葛纏，朝朝暮暮。”

勝也遺憾，敗也遺憾，原是該在一起的人，冇在一起。

白嬸兒好似一夕之間不再是阿誰隻會種紅豆的婦人了，她眼神悠長，說的每一句話都富有含義：“如果隻是在外避兩月，又何必太在乎在那裡呢。隻要不在北國就好。若在西莫尋一個偏僻的住處，管他們兵戈打的天翻地覆，我們這兩月應是能躲得安然的。可你坐不住的模樣奉告我，你隨時籌算走，包含阿參公子，你們不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