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萬壽長夜歲歲涼[第2頁/共4頁]

李玉眸子一轉，隻假裝不懂，笑吟吟道：“可不是，皇上的萬壽節都是皇貴妃撐著身子一手籌劃，不成謂不無能。”

天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李玉，你跟了朕幾十年，現在倒更加會當差了。”

但是宮廷的蕭瑟，他最清楚不過了。萬人之上的他，坐擁天下的他，何嘗不也是在年幼時受儘白眼，若不是乳母庇護，又有了熹貴妃的撫養，他何曾能有本日？

李玉忙介麵：“歡暢歡暢。”

總管寺人李玉的步子邁得又快又穩，一麵輕聲催促著抬轎的小寺人們，“穩著點兒，彆摔著了皇上。”

四下裡的甬道過分熟諳，連每一塊引他向重華宮的青石板上的斑紋，他都爛熟於心。天子怔忡地走著，越走越快。比及“翊坤宮”三個金漆大字清楚地呈現在麵前的時候，天子才驀地刹住了腳步。酒意沉突湧上腦門，天子隻感覺心口一陣一陣狠惡地跳著，腳步卻凝在了那邊。

李玉不知天子何意，隻賠笑說：“皇上的嬪妃們不但貌美賢惠，並且本日萬壽節都為皇長進歌獻舞，當真才貌雙全。”

天子冷酷道：“讓她等著。”

以是，他太清楚如懿的高傲，太清楚該如何挫磨她的高傲。

天子輕嗤一聲，帶了幾分諷刺之意，“是啊。朕有那麼多的嬪妃，個個貌美如花，聰明無能。”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露感化了霜鬢，李玉才感覺有些涼意。他躊躇了半日，終究咬著牙膝行到天子跟前。李玉冒死磕了兩個頭，方敢極低聲地說話：“皇上，已經二更了。”

李玉悄悄納罕，穎妃巴林氏乃蒙古貴女，入宮數載，頗得天子恩幸。便連皇貴妃魏氏所生的女兒七公主，也交由她扶養。特彆是烏拉那拉皇後過世以後，平常嬪妃可貴見天子一麵，這位穎妃卻常能陪天子說話，寵遇可見一斑。而本日天子如許拋下她不顧，倒是向來未有之事。

天子隻是沉默不動，彷彿整小我都定在了那邊。

天子“唔”了一聲，緩緩道：“停下！”

他不敢再說下去，隻是叩首不已。

李玉忙笑道：“皇上多慮了，後宮的小主們如何會是如許的呢？哪怕真有一兩個心術不正的，皇上聖明，也一早措置了。”

李玉嚇得不敢昂首，終究聽清天子說了兩個字，“歸去。”他頓了頓，“將翊坤宮清算出來，給惇朱紫住吧。”

李玉見天子信步往前，環顧周遭一眼，忽地想起一事，心中冇出處地一慌，腳下都有些踉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