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事破（下）[第1頁/共8頁]

阿箬沉浸在深深的絕望當中，還是新燕替她答的：“回嫻妃娘孃的話，小主是很怕蛇。”

如懿說罷便要起家，天子伸手攔住她道：“不必了。朕便奉告她實話就是。”

三公主已經十歲，出落得非常清麗可兒，臉上模糊帶著嫡出長公主纔有的傲然，如一朵養在深閨的玫瑰花，不知風霜，兀自鮮豔斑斕。

李玉指了指耳房角落裡的一大盆硃砂：“按嫻妃娘孃的叮嚀，都已經備下了。”

慧貴妃怯怯道：“是。但是阿箬如果咬出了我們……”

如懿緩緩抬起眼：“臣妾不曉得皇上這些年是如許待阿箬。”

皇後神采一滯，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寂然道：“猖獗！皇上隻是體貼皇嗣，狐疑阿箬罷了。在本宮的迎春家宴上提起也隻是偶爾，你不要胡思亂想，更不要想到甚麼就信口胡說，自亂陣腳。”

皇後放下心來，氣定神閒地換了暖和的口氣：“那麼，你要跟皇額娘說甚麼？”

天子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帶去養心殿偏殿，著人看著她，不準她尋短見或是旁的甚麼原因死了。”

慧貴妃還是不放心，上前一步道：“但是皇後孃娘不感覺奇特麼？本日明顯是娘娘擺迎春家宴，皇上為何必然要在本日發作，嚴審此事呢？難不成皇上連娘娘也狐疑了？”

阿箬悲愴至極，茫然地點點頭：“都是我，都是我。玫嬪和怡嬪是我害的，嫻妃是我想殺的！甚麼都是我！行了麼？”

天子回到暖閣時，如懿正在青玉紗繡屏風後等候，她的目光凝住屏風一側三層五足銀香爐鏤空間隙中嫋嫋升起的龍涎香，聽著窗外三兩叢黃葉凋淨的枯枝婆婆娑娑劃過窗紙，寒雪化作冷雨窸窣，寂寂敲窗。如懿看著天子端肅徐行而入，寬坐榻邊，衣裾在身後鋪成伸展文雅的弧度。天子執過她的手：“手如許冷，是不是內心不舒暢？”

“皇上喜好你？”如懿忍不住輕笑，“現在皇上也在這裡，你可問問他，喜不喜好你？若不便利，本宮大可躲避！”

淩晨的雪光淡淡如薄霧，映著窗上的明紙，把從他們身上掃落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在分開了這些年以後，如懿亦有一絲希冀，或許天子能夠和她這般冇有隔閡地相擁，長悠長久。

三公主大為震驚，伸手替皇後擦去淚水，果斷道：“皇額娘，兒臣都明白的。二哥不在了，兒臣固然是女兒，但也不會冇用。兒臣必然會幫著皇額孃的。皇額娘不喜好誰，兒臣就不喜好誰。”

坤為天下女子至尊，翊為幫手襄讚。她曉得，天子是在表示她僅次於皇後的職位。她心中微暖，複又一涼，想起阿箬的遭受，竟有幾分涼薄之意。但願天子待她，並無算計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