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得子 (1)[第2頁/共4頁]

阿箬想了想道：“宮中那裡不要用銀子。奴婢想著，與其如許艱钜，看人神采，小主不如與母家籌議……”

如懿安靜地理好絲線，道：“是委曲你們了。銀子不敷，將我舊年的一些衣裳送出去換些錢，再不濟便是我們辛苦些，多做些繡活叫小福子他們送出去換錢罷了。”

沉湎在絲線翻飛的日子是過得沉寂而迅疾的。彷彿是繡架上理不清的各色絲線，明綠、翠綠、深碧、鵝黃、朱紫、傅粉、蝦青、芙紅……漸漸地選了在銀針的孔眼間穿過，一一繡在了烏黑的絹地上，彷彿此成清楚，垂垂便也安穩住了心機。

阿箬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得訕訕道：“奴婢想著，到底是嫡親骨肉……”

自如懿生辰以後，天子足有一月冇有踏足延禧宮。六宮的綠頭牌按例在指間翻落，鹹福宮、永和宮、啟祥宮、長春宮、鐘粹宮、景陽宮。彷彿天子到了那裡，就將春意帶到了那裡。唯有延禧宮，即便是天井的桃花開了幾本，也是瘦怯怯的冷胭脂紅，花色不繁，豔亦失容，開在垂垂暖起的東風豔陽裡，亦是孤瘦伶仃的。

如懿伸手撫了撫垂落的鬢髮，“畫也罷了，我最喜好的是畫捲上麵配的詩。”如懿輕聲吟道：“蒼崖懸磴迷層疊。樹色陰濃遠近間。雲光嵐影都無跡。倦頓何妨暫息肩。仰瞑渴飲聊倫逸。巨坡平掌心亦安。”

秦立晃著腦袋笑道：“哪有主子欠了主子的錢不還的。還虧了是小主娘娘呢，這麼拿主子的銀子不當銀子，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阿箬看他大搖大擺走了，氣得說不出話來。進了暖閣見如懿隻顧著繡那幅《春山行旅圖》，更加氣不打一處來，紅了眼眶道：“小主您聽聽，外務府的人就這麼作踐我們！”

兩人正說著話，三寶打了簾子出去道：“小主，主子剛在外頭長街上碰到李玉，他正要去傳旨呢，倒是件新奇事。”

玉妍似有不信，嬌媚清澈的鳳眼挑起欲飛，“真的戰役常一樣？”

三寶道：“皇上不知如何心血來潮了，說是稟瞭然皇太後，要替先帝留下的太妃們加以封賞。”

玉妍似有些泄氣，挽著怡朱紫的手無趣地分開了。

天子突然冷了延禧宮，如懿和海蘭的日子也垂垂不好過起來。一開端是春日裡該有的衣裳料子冇有送來，她們隻得揀舊年的衣裳穿了。幸虧皇後還體恤，做主賞了一些，才勉強幫補疇昔。隻是她和海蘭的衣裳有了，下人們的也保全不周，不免有了怨聲。垂垂的，禦膳房送來的吃食也不算新奇了。時新的菜肴是冇有的，幾道主菜都是煮過再煮，明天送了來冇吃，明天還是這道菜，煮的油湯濃膩，菜都老了，底子不能吃。如懿不能事事回稟了皇後做主，既惹人笑話，又獲咎了禦膳房，少不得本身拿出銀子來補助著小廚房的炊事，可也是萬事不全麵。再垂垂的，連送來月銀也不齊備了。阿箬數了數量不對，便朝外務府的主事寺人秦立嚷起來道：“憑甚麼我們的銀子不對，也不準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