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流言（二）[第1頁/共4頁]

天子不耐煩道：“說這些做甚麼！隻說你查到的那些！”

如懿被宣召至養心殿，是在午膳時分。她才用完午膳，由阿箬服侍著浣手乾淨，天子身邊的李玉便急倉促趕來了：“嫻妃娘娘，皇上有旨，請您當即前去養心殿暖閣一趟，閒人勿帶。”

皇後明顯是鬆了一口氣，神采舒緩了很多，撥著琺琅掐絲手爐上的銀鎦子道：“阿彌陀佛，臣妾居住在長春宮，幸虧西六宮流言未幾，臣妾也算分瞭然。”

王欽忙點頭道：“嫻妃娘娘千萬彆憤怒，主子也不過一說罷了。隻是嫻妃娘娘一向未有生養，出於妒忌遷怒於玫朱紫，一時口快說了出去，恐怕也是有的。”

蘇合香的氣味原是清寧惱人，現在嗅在鼻中，隻感覺熱辣辣的，幾近要熏落了眼淚。如懿深深叩首，凜然道：“皇上明鑒，臣妾的確未曾泄漏一字一句。”

如懿心中憤怒，盯著王欽道：“你口口聲聲咬住本宮不放，到底本宮有何用心，必然關鍵了玫朱紫還要損她名譽？更不吝扳連皇上與皇室的名聲？”

天子道：“朕的麵前，也不好好說話，隻一個個咬住了不放，成甚麼模樣！”

世人怯怯答了“是”，王欽又道：“你們幾個，在宮裡嚼舌根是最短長的，得了空就在那兒胡說八道，飛短流長。眼下我就問你們，最早的時候，你們是在哪兒聽來關於玫朱紫的那些不乾不淨的話的？”

鎏金錯銀福壽無疆的大鼎中，如有若無的蘇合香薄煙，絲絲縷縷交叉密織，無邊無邊地分散開來，彷彿織了一張無形的網，遮天兜地地覆蓋下來，讓人無處可逃。

如懿聽得“王欽”與“皇後”，心下更是陰沉難言，隻得道：“那就快些去吧，彆讓皇上等著。”

王欽嘖嘖道：“這便奇了，大家都說是嫻妃的延禧宮傳出流言，恰好嫻妃娘娘說隻字未漏，莫非這些主子都瘋魔了，連哪宮哪苑都分不清楚，信口胡說？或者真如皇後孃娘所言，嫻妃娘娘無知無覺中本身說了出去，或是夢話，或是氣話，也未可知！”

太後扶過福姑姑的手，安步踱出，她的語氣緩而沉：“有件事，哀家一向想不明白，你的胎一向都說不錯，孩子也矯健。如何生出來的會是阿誰模樣，真是不幸了。”

皇後趕緊道：“皇上說得是。隻是嫻妃奉養皇上多年，冇有功績也有苦勞。但請皇上先勿懲罰。臣妾想，既然此事要徹查，嫻妃捲入此中也不適合，不如請皇上先讓嫻妃不要出入延禧宮，比及查清，再給嫻妃一個明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