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得了你是朕唯一的運氣[第1頁/共3頁]

初初見時，他便已感覺天子極瘦，現在撫上肩，竟感覺那肩骨直戳的她手生疼。她吸了吸鼻子，在天子衣衿上蹭了蹭本身的眼淚。

珍嬪雖驚奇，天子二十歲的人了，竟也怕打雷，卻忙伸手捂住天子的耳朵，柔聲道：“萬歲爺不怕，臣妾在呢，臣妾在呢...”

“當時候，朕便是一點兒盼頭也冇了。”

天子伸手緊緊將珍嬪摟在懷裡，像是握緊了一根拯救稻草。

珍嬪興趣勃勃地撂下筆，天子拍了拍身側，她便乖乖挪去，在天子身邊躺下。

他說到此處，清楚是極心傷的事兒，卻笑了起來：“朕在前頭跑，那掌事寺人便在身後追，厥後叫老佛爺曉得了，朕恐怕連那半塊也冇了，便將那饅頭死命往嘴裡頭塞，差點兒交代了一條命去。”

“她叫朕去先帝的靈堂跟前膜拜，那靈堂很陰沉，一片哭聲，朕嚇得大哭，卻被他們按在地上跪著磕了頭才作罷。”

天子的聲音輕若羽毛，在窗外綿綿的雨聲中透出幾分苦楚：“起先，老佛爺要朕跪著聽訓。這也無妨，隻是當時年紀小，老佛爺突然一發怒，朕便嚇得再不敢言語。厥後，老佛爺也懶得同朕多費唇舌，便想了個妙宗。”

“罰餓。”天子摸了摸珍嬪的小臉，接著道：“犯的錯小，便餓一頓，若犯了大錯，便多餓些日子。最長的一回，朕足足餓了三日。當時朕還小，實在餓得頭暈目炫，朕想啊想啊，實在餓得極了，便去掌事寺人房裡頭偷了一個饅頭。”

“厥後老佛爺怕萬一將朕餓出好歹，難對朝臣交代。畢竟，老佛爺總對旁人說，朕是她的遠親侄子，如何能不疼呢？”他輕笑一聲，當真是非常的諷刺，“隻是老佛爺尚且對朕不上心，那些寺人天然也就不拿朕當回事兒了。疇前冇挨罰時，日子倒也好過不到哪去。你瞧見常常朕用膳時麵前那上百道菜，朕幼時是夠不著的，可寺人又懶怠，不肯給朕一一夾來，就讓朕挑近處的用。老佛爺也不肯嘗朕這邊的菜，日子久了，禦膳房的人便曉得了，隻要老佛爺不嘗，他們便不必用心。朕麵前的菜便是隔了夜的，又重新熱過，再端到麵前。夏天熱，那些菜偶然候便餿了。朕哪兒有的可選呢？不過兩條路，吃了，或是乾脆餓著。”

如許的前塵舊事，她一點也不想曉得。

珍嬪哭的更短長了。

天子握了握她的手：“冷麼？”

“當時朕四歲。”天子的眉心微微皺起來，聲音淡淡的，可握著珍嬪的手卻緊了緊，珍嬪靈巧地雙手握住天子微涼的手，緊緊地握著，天子便接著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