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茅山書院[第2頁/共3頁]

太史擎打量她，一如他所料，這呆瓜冇點兒自發，仍穿戴她那套舊布衫麻草鞋，梳著雙包頭，腰間掛一根退色的竹笛，一副販子小民的打扮。

好不輕易擠到了高山上，離著大青石能有七八丈遠，有一張草蓆上還留著空位，那處獨坐的墨客感到身後有人靠近，昂首一見，悄悄吃了一驚，趕緊起家作揖，一麵讓座：

講壇就設在一片寬廣的高山上，中心有一塊大青石，上麵鋪著席子，擺著蒲團，那是本日講師的席位。

不怪他上趕著套近乎，太史擎的身份擺在那邊。

實在是她想多了，有太史擎如許玉樹臨風的人物在前，誰會留意到她呢。

再進一步就是鄉試，一樣是三年一回，八月期間，在各省省會停止，又稱秋闈。秀纔去赴鄉試，由天子欽點主考官主持，需得登榜，才氣稱之舉人。這一考尤其艱钜，萬人爭過獨木橋，能夠登陸的又有幾人。

因而就見祝知德一張嘴吧嗒吧嗒個不斷，太史擎一副愛答不睬的模樣。

小鹿子冒了頭，笑嘻嘻地遞上一樣東西，對吳茱兒道：“這是我家少主昨日親身遴選的笛子，贈送吳娘子。”

到了這一步，就算有了進京趕考的資格，隻差一步就能進得廟堂，登高望遠，是以舉人又被時人笑稱“半步官”。

“相公請坐。”

這天，又逢十五。一大朝晨就見那貨郎兒肩著挑擔進山，另有那賣紙的賣墨的，提早就在山腳下占了好攤位，又有臨時搭起的茶棚，要上一壺清茶便能占個座兒，省兩個銅錢租板凳。

講壇四周的好位置都叫人占滿了，約莫鋪了十幾張草蓆，三三兩兩席地而坐，儘是些穿袍子戴巾子的讀書人，坐在那邊談笑風生，吟詩作對，冇有哪個平頭的老百姓美意義往跟前湊的。

吳茱兒越往前走，越是心虛，頭埋的越低，同前麵趾高氣揚的太史擎，另有舉頭挺胸的小鹿子一比，就像是一隻誤闖進鶴群裡的野鴨子，招人側目。

吳茱兒向他手裡看去，麵前不由地一亮，隻見一管素淨欲滴的翠笛，腰身筆挺，眼孔圓潤，末端繫著一條黃絲絛，掛著玉墜兒，似個嬌滴滴的小女人普通標緻。

陡峭的山路兩旁儘是些挑擔子擺攤子的小商小販，有的吃有得玩。小鹿子找到了那家賣千層糕的，五顏六色切成菱形，一層一層中間夾著香生果脯、青梅蜜棗，最上一層撒著紅絲綠絲和花生碎，瞧著就饞人，代價也不貴，隻要八個銅板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