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回 偽捷[第1頁/共2頁]

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

不幸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氣憤地講完舊事，那男人俄然跪地對老婦人的屍首重重磕了個頭，“牛老婦人，我元寶是個混賬冇用的，此生既不能替牛二哥伸冤，也冇法護你一分全麵，如有來世，元寶願為你們母子當牛做馬，以報大恩！”

回京的路上，又以不聽將令、剛愎自用這等莫須有的罪名，將廖將軍杖斃於帳前。

我和飛雄營幾個倖存的兄弟聽聞此事，無不痛徹心扉。然三千營高低，二殿下的親信耳目浩繁，我等不過發了幾句牢騷，不出幾日便被抓了起來，投進了這暗無天日的處所。其他兄弟早已被折磨至死，唯我因與牢頭乃是故交，他不忍害我性命，我才得苟活到明天。”

對土默特部一仗，我三千營將士死傷近萬，飛雄軍更是近乎全軍淹冇。然回京後我卻傳聞，二殿下向天子報大捷，陣亡不過二百餘。

“呦，這不是銀哥兒嗎？”一個世故的聲音，“有日子冇見你小子了。”

“蔣文書！”銀哥瞥見我，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便傳來幾聲嘿嘿的浪笑，“幾日不見，你小子倒是和順乖覺了很多。”

我這廂正歎惋著，忽聞遠處一個熟諳的聲音傳來：

“好哥哥，我就去看他一眼，又不能把他偷了出去……這是我攢下的幾個彆己錢，哥哥拿去買酒，得空了便去找我……”

“這……”

“李頭兒，今兒該您當值呢？”

的確是信口雌黃！

得勝後，二殿下以軍情告急，不容遲誤為由，帶領雄師敏捷撤走，將我陣亡的飛雄軍將士曝屍荒漠。

“之前年紀小不懂事，現在在這三千營裡，誰是混賬禽獸，誰是至心的對我好，銀哥我內心還能不明白麼。”銀哥語氣愈發的柔媚撒嬌，“好哥哥，今兒當真要求你個事兒：這牢裡關著個我的舊友，你發發善心，放我出來看他一眼，成不？”

也因這一日，韃靼蠻子被我們飛雄軍打得怠倦不堪，傷亡慘痛，二殿下的雄師一到，恰是以逸待勞，等閒將其擊敗。

隻因這一日，我五千飛雄軍兄弟，被打得所剩無幾。

二殿下的救兵終是來了，隻是比他承諾的，晚了整整一日。

斯須過後，我便見銀哥提著個竹籃，謹慎翼翼地尋了過來。

“是啊是啊。”銀哥奉迎地笑著，語氣決計腸有些娘，“人家但是對哥哥你，日思夜想呢。”

我心中久久冇法安靜，當飛雄軍的舊事被突然揭開，那血淋淋的本相令我非常震驚。幾千名忠軍報國的兵士，刹時便成了當權者手中一顆佈局策劃的棋子，用完便毫不在乎地捨棄；幾千條新鮮的生命，以及背後幾千個本來美滿的家庭，幾千個像牛老婦人如許盼兒盼夫的女人，便在二殿下金殿上一句“大捷”中，墮入了無儘的天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