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1頁/共5頁]

賈璉見她兩眼微紅、粉光融滑，便不忍再苛責了，歎道：“將你那些賬冊子都與我拿來，一應事物也細細說與我罷。”

鳳姐忙道：“不與太太相乾的。乃是……”她昂首瞧了賈璉一眼，見其神采寂然，才說，“是周姐姐。”

待她二人俱清算伏貼，賈璉才問：“那印子錢，你放了多久了？可逼出變亂來未曾？今兒你可莫要藏私，不然我卻救不得你。”

王熙鳳這會子也明白過來了，忙撲過來抱住賈璉另一條腿：“二爺，奴再也不敢了！這就把那些賬目毀了，放出去的錢也不要了，立時將首尾清算潔淨！爺，奴再不敢了！”

賈璉頓了一頓，待要辯是馮紫英讓他帶賈琮去的，又嚥了歸去，低頭應了。

鳳姐瞧了平兒一眼，平兒趕快出去，未幾時翻了賬冊子過來。王熙鳳才讓賢王嚇著了，再不敢扯謊兒，乃將那周瑞家的如何調撥於她、她如何動了心、又是讓誰去辦的事兒，漸漸說與賈璉聽。尚未說完，隻聽外頭那西洋大座鐘金鐘銅磬的響了起來，忙說：“這會子須得去老太太那邊奉侍晚餐去。”

賈璉嘲笑指著她道：“你竟是個不生腦筋的！人家給你個棒棰，你也認作針。我們家縱有幾分權勢，又如何蓋得過國法去？你那好姑媽打的甚麼主張，你竟是一點不知麼？”

鳳姐忙陪笑道：“可擾了二爺？都是奴的不是。隻是這會子也將近晚餐了，二爺不若起來活動活動筋骨也好。”

偏鳳姐並平兒俱不在家，有個小丫頭上來與他換衣裳，覷見他衣上有很多灰塵，也不敢過問，又倒了茶，賈璉便讓她退了出去。遂一小我躺在炕上細細考慮。足有大半個時候，方聽內裡有人聲傳來，她兩個一道返來了。

“是。”

鳳姐張口結舌回不來神。半日，俄然說：“隻是……二太太疇前也與人包辦訴訟官司的。”

王熙鳳隻覺頭頂炸開了一個轟雷，麵前五顏六色的辨不出風景來。好久，顫聲問：“竟是賢王……賢王……奉告爺的？”

賈璉連喝“停止”，她分毫不管。平兒早已跪下，哭道：“我並未曾說過甚麼……”

賈璉抬腿踢她：“罷休。”

賈璉又罵道：“本身愚不成及，連外頭的地痞都曉得了，你還做大財主夢呢。”見她兩個俱已傻了，賈璉指了她們半日，終是點頭。好一陣子，才問：“誰教你放印子錢的？但是二太太？”

賈璉點頭道：“莫在老太太並二太太跟前露了描述，細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