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第1頁/共6頁]

少時元春又問家裡的景象，王夫人立時淚如雨下，拉著她的手哭道：“我的兒！你母親讓人欺負得極慘，你定要好生博得王爺寵嬖、生出小世子來，我在府裡方有安身之地。”

元春進宮的時候賈琮纔剛出世，尚知名字，故此她竟不曉得這個賈琮是誰。遂就著油燈將那紙糰子燒了個一乾二淨，抱膝坐在炕頭想了半宿，一時如寒冰被體、一時如沸油煎心、一時如刀尖砭骨、一時如泰山壓頂，直至天亮尚且不查。

元春順口道：“頭一日我本與平常侍妾普通，住在一間鬥室子裡的，她厥後曉得了我是榮國府的女孩兒，才特清算了這個院子出來。究竟還是看府裡的顏麵。”

龔鯤道：“不想你竟是個憐香惜玉的性子，隻是現在人早都進門了。”

賈母嚇了一跳：“離了王府？你想甚麼呢？南安王爺縱是個同性王，好歹也是王爺！你父母還指著你替他們掙得顏麵呢。”

賈母忙抓了她的手：“我的兒，你說清楚些。”

賈琮遂問龔鯤可有體例與元春傳信安撫安撫她。

賈母點點頭：“她既肯給我們府裡顏麵，想來待你不會差了。”因細問她這幾年的顛末。

元春苦笑道：“不瞞王妃，妾委實出自那府裡。”

賈母斷喝：“他敢？！”

元春忙道：“多謝你提示，我定不再問人此事了。”心中已是信了那“賈琮”八分。

王夫人雖急得了不得，也隻得忍住了。

賈赦遂令人將此事又傳給兩個兒子。

元春道：“孫女信賴，他真的敢。還望祖母信賴孫女兒。”

她說得太含混，太妃又未曾奉告兒媳婦與賈母之謀並昨日宮中變故，王妃諸事不明，單憑元春這幾句話，如何猜去？左思右想了半日冇個眉目，又看她臉兒黃黃的，眼圈子黑黑的，雙目比昨日還渾濁些，精力比昨日又多蔫了幾分。這模樣，縱是個天仙的根柢，男人也看不上，倒是愈發覺得她不肯意來這府裡了。不由得舒了一口氣：“罷了，萬事都已成昨日黃花，此後你隻安安穩穩的便是，我天然不會虐待你。瞧你這模樣約莫有擇席之症？早些歸去歇著吧。”

王妃因將後果結果細想了一回，問道：“昨日是如何回事？依著你的出身，並不該是現在這個身份。”

王妃悚然，眾姬妾嘩然。女人們忍不住交頭接耳了幾句，元春充耳不聞。

賈琮哼道：“一個侍妾算甚麼？秦家姐姐但是八抬大轎抬進了隔壁的東府，不也出來了？再說，聽聞大姐姐也聰明的緊，趁她現在恰在人生最慘的時候給她翻開一扇窗戶，讓她可彆將她的聰明全使在爭寵上了。若她成了、得了霍煊之寵，我們家就得被迫跟南安王府捆到一處去，恐遭賢人惦記；若不成，白白捐軀一小我才，太不劃算。你是曉得的，我但願這世上人儘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