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五回下[第2頁/共6頁]

柴氏掩嘴笑道：“聽老爺這麼一說，我竟胡塗了。不過我們家的孩子，本來就是個個都好的。我隻想晟兒能如他回表兄那樣，讀書不愁，又能在母親跟前說話儘孝。提及來，二嫂雖有昊哥兒、旻哥兒兩個，也跟老太太提過兩三次，想要再得一個回表侄做親生兒子呢。”

是故賢人常偶然，以百姓心為心——《老子·第四十九章》

林如海苦笑道：“自家人知自家事。自賈氏故去，我便覺殘生無甚意趣，不過另有聖上垂恩未報、親戚餘債未還，才未曾做那自輕賤之舉。這副老朽殘軀，隻求瞥見我那玉兒出閣，便是老天爺開恩。外孫甚麼的，如海早不敢多想。”

章回欠身，道：“身材髮膚，受之父母。”

黃平笑道：“黃口孺子，你也誇他。隻怕立即便飛上天去。”又與林如海對飲了一輪。

黃幸知貳心機，笑道：“你不消過分誇他們，也不消本身煩惱。說到底，你纔是前科的探花，家門中公然十年間有人能及得上你，纔是家門大幸，纔算依了你的金口。”

黃年道：“也無好與不好。隻是旻哥兒的心機對答，或許最對林表兄脾胃。你看，‘內省不疚’，‘雖千萬人’‘強為善’，若叫林姨父當年能從父親口裡聽到，當是再不能有遺憾的了。現在旻哥兒雖是小輩，能說出這兩句，表兄內心也該非常熨帖纔是。”

黃幸忙道：“鬼神之事，豈可胡說。再者你另有一個女兒在，將來她的兒孫，莫非不是你林家的骨肉？”

強為善罷了矣——《孟子·梁惠王》下：苟為善，後代子孫必有王者矣。君子創業垂統，為可繼也。若夫勝利，則天也。君如彼何哉？強為善罷了矣。

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論語·子路》：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於其言，無所苟罷了矣。

黃象先低頭抹了嘴，才道：“以五十步笑百步，則如何？”

林如海又看一看席上，突見黃象與黃晟兩個偶然這廂言談，站在桌邊，猶自沉淪酒食。隻黃晟不過七八歲年紀，黃象卻較之大了很多。心下好笑，遂問：“象賢侄，聽你父親說，你也纔剛取了童生。你覺得兄弟之言如何？”

黃年這才點頭，說：“母親見得是。且論到平常情分上，是大哥與常州表兄最靠近，表嫂又與大嫂要好。”叮嚀柴氏道，“這幾日你與大嫂、二嫂一處奉養，細諦聽她們說話，有甚麼都返來與我說。”柴氏應了，兩人這才梳洗安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