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賈母歸地府(1)[第3頁/共4頁]

賈母自知活不長了，想這個，想阿誰，抱怨雲丫頭也不來瞧她，派人去請。那人返來悄悄奉告鴛鴦，史女人的半子忽得暴病，大夫瞧了，能夠要轉癆病，她不能來。鴛鴦和虎魄正籌議如何瞞得過老太太，卻聽屋裡嘁嘁喳喳，忙疇昔看，賈母神采大變。賈政叫賈璉傳話，從速籌辦後事。賈璉出來，叮嚀了賴大，又回到房中對鳳姐兒說：“你躺不成了，老太太的事兒就要出來了，掙紮著上去吧，我也難返來。”鳳姐兒說：“你快去吧，我換件衣裳就去。”賈璉回到上房，悄聲奉告賈政已安排好了。賈母睜眼要茶喝，邢夫人端上一杯蔘湯，賈母對峙要喝茶，世人忙換上茶。賈母喝了兩口，要坐起來發言。眾丫頭扶她坐好，她說：“我到你們家六十多年了，福也享儘了。從你們老爺起，兒子、孫子也都算是好的了。就是寶玉，我疼他一場……”說著，她拉住寶玉的手，叮嚀他要爭氣。她又叮嚀賈蘭，要孝敬母親，讓母親風景。再叮嚀鳳姐兒，該修修福了。接著，她抱怨雲丫頭冇知己，終不來看她。她又看看寶釵，歎了口氣。賈政見她臉泛紅光，知是迴光返照，忙奉上蔘湯，她的牙關已緊。王夫人、寶釵忙扶住她，邢夫人給她換上壽衣，她喉間略一響動，臉帶笑容，嚥了氣。

史湘雲出嫁回門，看望賈母。賈母傳聞湘雲的半子不但品德好，還知冷和熱，不由想起迎春嫁個混賬男人，探春遠嫁海疆，心頭又蒙上一層哀思。湘雲為討賈母歡心，想起後天是寶釵的生日，要熱烈熱烈。賈母就取出銀子，命人預備酒菜，又命人去接回迎春。迎春一到家，就哭著說：“父親遠行，本來要返來送行，他怕倒黴，不讓來，還說父親欠他幾千銀子，要讓二叔還。現在傳聞二叔襲了職務，才讓我返來。”賈母說：“我原想熱烈，你們又招我煩惱。”迎春忙收住哭聲。薛阿姨帶著寶琴、李嬸孃帶著李紋、李綺都來了。寶玉見眾姐妹仍和他有說有笑，隻要寶釵反比疇前內疚了，不由心中迷惑。酒菜擺下，鳳姐兒知賈母想熱烈，死力籌措想談笑話，口齒卻不似疇前聰明。賈母見熱烈不起來，讓鴛鴦來行酒令，酒令雖風趣兒，仍逗不起樂來。輪到李紈擲骰子，鴛鴦報：“大奶奶擲的是‘十二金釵’。”寶玉心中一動，想起“十二金釵”的夢來，再看眾姐妹都在，隻少一個黛玉，就要掉淚，倉猝忍住，說：“我熱得慌，脫一件衣裳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