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訴世情撒手蒙恩澤[第2頁/共4頁]

見黛玉色變，卻未曾應對，如海心知這些話，隻怕她要細細考慮數日，方纔氣明白，便暗安閒心中一歎，又接著道：“唯有一樣，倒是我所擔憂――竟未曾與你定下一門婚事。”

如海也知這般分歧禮數，隻是大夫之言雖在，他老是擔憂今後一定真有那麼幾日風景，隻得早早與女兒黛玉分辯明白。此時聽得這話，他由不得心下一軟，目光卻有些鋒利起來，隻令黛玉抬開端來諦聽，因道：“這絕非小事，若所托非人，你一個單弱女孩兒，越加艱钜。我於今隻要兩句話，你須得記著。一則，那賈寶玉絕非良配；二則我雖有安排，但若那提親的竟非合宜，你也不須端的應下，凡事須得本身情願，方纔是好的。”

見著她如此，如海纔是微微點頭，因又對黛玉道：“那紫鵑，你也普通措置。”黛玉雖有幾分驚奇，但她本就是為人逼真刻薄的，聽得這一句叮嚀，倒也無甚旁的考慮，隻點頭應下。

“小婢原是一莊戶人家的養女，因收養的祖母過世方被髮賣。在那村莊裡，我親見了一件事。”春纖沉默了半晌，就是將先前曾說過的表妹事件，然後低頭道：“女人待我也極好，背麵老太太將我與了女人，竟隻要主辱臣死這四個字。我自是盼著女人好的，可府中又是這般景象，我……”

春纖越加垂首肅立，心下一轉，便將先前在晴雯之處聽來的話略略講了一番，因道：“這些話，原不敢與女人說的，隻存在心底。現在瞧著，竟是做了胡塗事。”

春纖也是悄悄心驚，林如海這麼一番安排，俱是在明麵上過來的，這會雖是這麼說，但已是做到這境地，想來也一定不會添上一句，如果黛玉故去，這些財物亦是上繳國庫。這麼一說，想來賈府也不敢介入，更休說苛待黛玉，隻怕還要盼著她好好兒出嫁纔是。

如海微一點頭，方轉過甚與黛玉又道：“今番我說了這些話，你須得記在心中，萬勿健忘。此番也是遲了，早些歸去安息，莫要傷神纔好。”黛玉心內早已成了一團亂麻，聞說這話，故意再說些甚麼，見著如海麵有疲色，到底父女本性，自也不忍，便壓下心中滋擾擔憂，又實在叮嚀了兩三句，纔是帶著春纖拜彆。

如此一番恩澤，隻可惜如海倒是無福消受，未及等太醫入了揚州，一夜裡他便是放手而去。

這等話，原是聽不得的。黛玉雖是淒惶不安，此時也由不得低聲道：“爹爹如何說這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