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卿本佳人（1）[第2頁/共4頁]

“我要去殺祁宏。”夜幕之下劉五的眸子裡殺意儘現。

劉五被瘸三兒纏住好久，恐誤了大事兒，將他拖到背風的石頭前麵，便加快步幅分開。

劉五在都城裡討了三年的飯，和瘸三兒處的時候最久，此時見這個年過五旬的男人哭成這般，心中不免動容。

一句話，劉五渾身凍住。

瘸三兒裹著一塊兒破油布，凍得牙顫抖，惶惑不安地望向頭頂巴掌大的一片天。“這雨且得再下呢，五兄弟，要不今晚去城北溜上一趟？”

“趙聾子當了牢裡的飯卒子，我已和他講好，天明之前官兵交差的空晌放我出來。”

劉五默了半晌，俄然用力掙開他，吃緊朝河岸走，瘸三兒不知哪兒來的勁兒，像個瘋狗一樣手腳並用，撕啦一下撕破了劉五胳膊上的半截袖子。

徹骨的酷寒似把劉五滿身洞穿，這個長相奇醜的男人竟然踉蹌了一步，“你……你如何……”

劉五眼睛瞪大如牛，顫著眸子盯向她，腦筋裡千奇百怪的設法冒出來，最後卻還是謹慎的向後退一步：“我羽馳軍何曾有過女……”

“小啞巴”也不含混，擼起袖子走疇昔，朝劉五一攤，竟也是一枚羽馳軍絡。

“他說那段《渠關大捷》來著，正說到‘雙龍夜潛渠關水，兩千兵巧助龍王擒鷹’那官兵便一鬨而上，把他給拿了。”

“小啞巴”穿戴一件半破的襖子，麵孔被泥汙遮了多數，一條大辮子垂在身前，毛毛躁躁的像春季裡的枯草。疇前隻見她佝僂著身子不說話，現下倒感覺這女人身上有著幾分男兒的傲骨。

瘸三兒手上顫抖：“就在洞裡頭鬆。”

“誰在那。”

劉五充滿青筋的胳膊露在北風裡頭，恰好現出了一個羽毛樣的印記。起初凡是這標記被露在外頭，劉五必定要忙著諱飾，可現在劉五卻不想去遮。

模糊約約，那人走了出來，竟是幾日前他在街上撿的“小啞巴”，但她剛纔清楚出聲叫住了他。

“我是男人。”小啞巴的聲音如最粗的砂礫颳著肉，斬釘截鐵的語氣，他不等劉五再疑，詰問道：“你但是三年前焦城一役時青冠部的前鋒軍？”

風聲淹冇了橋風洞裡的呼嚕聲，似冤鬼夜哭。

“熏得慌，我去湖沿兒上……”

劉五身材一僵，使力甩開他：“莫管，老子憋得慌。”

“不準去……”瘸三壓著嗓子喝道，掛著黑汙的臉上噙著兩眶淚泡。

此人戾雖戾，大師卻都信他，他們也倚仗有這麼個凶的，才免了很多的淩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