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竹報平安(1)[第1頁/共3頁]

趙王府位於京東，本來由先帝賜賚一鐘愛宗室，為返京朝覲時用，此宗室歸天後，此邸便被天子轉賜給了趙王。該宗室不過領郡王爵，府第又有了些年初，在外人看來，便不免顯得侷促陳舊。或有功德者幾番勸趙王再作修整，他皆以客居都城，不必用心為由回絕，久而久之便無人再提此事了。

這話不短，中間或有幾個字是此少年尚不會寫或不明意義的，皆賴定楷一一為他講明。少年一邊馳念舊事偷偷忍淚，一邊問道：“大人說的文辭太雅，若姊姊狐疑不是我寫的，會不會煩惱？”定楷笑道：“你姊姊歡樂且來不及，何暇煩惱？”看著少年照他所說一一寫下，持續述道：“所幸者，唯存者雖隔山嶽，猶可抱再見之望。果有彼日，則數載離亂失所，數載冒昧顛簸，弟甘之若飴矣。主情麵深，慈母與弟皆安，姊慎勿掛記。弟伏祈者，不過姊千萬自重，忍耐儘力，務必以異日團欒相見為計。弟文晉頓首頓首。”

少年麵露羞怯淺笑道：“天然是京裡要熱烈多了。”定楷又笑著問道：“那此次我教人陪你在京裡多留兩日，四下逛逛看看可好？”少年勉強點點頭道：“好。”幾番昂首，欲言又止，連臉都漲紅了，才怯生生問出了一句：“大人，我還不能夠見到姊姊嗎？”定楷並不答話，少年偷偷打量他半晌，畢竟年紀還小，滿麵的絕望終究粉飾不住，低聲道：“我已經快記不得姊姊長甚麼模樣了，姊姊這麼多年，也冇有給我寫回一封信來，連母親過世的時候也冇有問過一句，她是不是早已經把我健忘了？”提及亡母，兩眼下便出現了一片紅潮，幾點淚水終是忍不住掉到了手背上，又倉猝用袖口擦去。定楷隔案摸了摸他的頭，以示安撫，道：“你姊姊現在還是官家人，不便來見你，也不便給你寫信。你若公然想她，不如給她寫幾個字，我托人帶出來如何？”少年麵露欣喜之色，忙點頭道：“好。”定楷便從案上選了一支筆，遞在他手中，問道：“你邇來的字，寫得可比疇前長進了些？”少年答道：“我每日都要寫五六十字。”定楷點頭道：“隻怕字是寫了，好卻一定。隻是你姊姊和你彆離時，你還不會寫字罷？隻如果你寫的，她見了必然歡樂。”少年似急欲讓本身的姊姊看到本身學書有成，忙把筆舔墨，又接過定楷遞上的信箋，一麵熱忱地望著定楷，問道：“我和姊姊說些甚麼？”定楷考慮半晌，答覆道：“既是家書，不如說說你們疇前在一起時的事情罷，她該當愛聽的。”少年苦苦思考，終究講出了二三樁年深日久的極平常小事，又遊移著不知當如何說話著筆。定楷見狀笑道：“不若如此，我來口述，你來筆錄就是了。”未待他答覆，略一沉吟，唸叨：“弟文晉頓首頓首，吾姊見字如晤。”少年道：“稱兄長彷彿更加尊敬。”定楷笑道：“不必，你姊姊愛你這麼叫她。”少年不敢再辯論，點了點頭，記下了這句。定楷看他寫完，又道：“爾來氣味肅凝，時迫季秋，又當與姊拜彆時矣。流光拋人，弟與姊不見之年，不堪一掌之記。弟於飽暖之時，不知姊身處何方，無饑否？無寒否？安樂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