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槥車相望(1)[第2頁/共4頁]

暗香幽浮。他曾得顧思林嚴旨，隻在私服上熏香，定權忽記起了晚宴時他的衣香，因氣味與自家太近，反而輕易忽視。如許說，他的鎧甲，是直接穿在晚宴時同件私服外的。他連回營換衣的工夫都冇有。

他艱钜支撐起家，反手用力推上為勁風敞開的窗欞，忽於土腥氣中嗅到了另一種微甘微酸的腥，這是龍涎的氣味，和他自家衣袍上的如出一轍。他一驚，回顧發明顧逢恩已經全部重甲，按劍立於本身身後。

他搖點頭，否定道：“他們對殿下，殊無人臣之禮，臣不過兵諫，為清君側。”

自顧承恩戰死，逢恩代替，與太子不相見也已經整整十年。自他走後，無人再伴隨他至南山攜犬逐兔，他的鞍馬荒廢，像此次如許人不離鞍連日奔馳，雙股早已血肉恍惚。他冇有向金吾衛提及，金吾衛亦漠不體貼。

定權的離宮即設在顧思林疇前的官邸內，他連日馳騁怠倦，倚榻閉目養神，不想便悄悄睡了疇昔。雖亂夢雜遝，並無一刻安寧，然直至謔剌一聲乍起，驚破淺夢，方纔醒轉，發覺窗外夜已深沉，無月無星，室內燭火動亂，帷幄飄舉，土腥氣觸鼻，似有急雨將至。

定權點頭，俄然發覺他的竄改，非僅容顏，他已早非本身影象中的那位敬愛故交。

安設好護送鶴駕的金吾衛士，是夜二人於內城官邸設席，為太子拂塵洗塵，隨邑金吾軍士方取出天子敕旨，向二人正式宣示。遵循天子的意義，以皇太子為欽差，以示正視，親身迎還武德侯顧思林棺木，另長州或有不決軍政事，許太子便宜措置。彆的一句，是天子建議既然棺木返京，顧逢恩應孝服與太子同歸，參與禮節，軍務可暫移李明安代署，待喪儀過後再行返回。

攝生喪死無憾，乃霸道之始。這是天子的厚意體恤，顧逢恩伏首謝恩。

燭影幢幢擺盪中，兄弟兩人相對無言。至很久顧逢恩將手中兵戈安排案上，道：“臣為殿下上藥。”

他接過了他手中的瓷瓶，俄然兩道淚下，“儒哥哥，孃舅不在了。”

顧逢恩簡樸答覆：“李帥和臣的奏呈已具，陛下未曾表示殿下嗎？”

他問道：“究竟是如何回事？”

顧逢恩從後攙扶住了他，一手順著他的脊骨悄悄撫摩，如同年幼時他從父親那邊受了委曲，向他哭訴求解時的安撫一樣。他在他耳畔輕聲道：“我第一次瞥見血，從頓時墜下，伏在灰凡間，連膽汁都快吐儘了。但是父親上馬後，隻是給了我一記耳光，他動手那麼狠，我的耳朵有半日都冇有聽得見聲音，以是也冇聽清楚他是究竟罵了我甚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