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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給清蕙先挑的金飾，文娘如何能看到？可孔雀能說出這番話來，那文娘必定也是看過的。隻不知如何，被她曉得了罷了。蕙娘身邊的大丫環，真是各有各的本領。

本年才二歲多，底子就還是個孩子，話才氣說個囫圇，當然是養娘說甚麼，他就是甚麼了。

說著，又給蕙娘作揖，“十三姐好。”

明天文娘在楊家發威，因是在外做客，也不是甚麼大事，非論是焦太太還是蕙娘都冇說甚麼，回了家天氣已晚，四太太也不至於就焦急上火地把她叫過來數落。可今兒早上，一頓說教那是免不了的，文娘向蕙娘乞助，被她噎返來了，明天早上竟還不過自雨堂向姐姐服軟，已經有些出奇，現在眼看就到焦太太吃早餐的時候了，卻還冇見她的人影，這就太分歧常理了。

焦四太太豐年紀的人了，起得冇年青人那樣早，蕙娘辰月朔刻過來，剛好趕上她洗漱過了，披上一件薄棉衫出來用早餐。見到女兒，焦太太笑了，“我還當明天文娘要同你一起過來呢。”

“那她也該到了。”焦太太和女兒一道坐了，半開打趣，“莫非怕我數落她，她就不來了？”

蕙娘隻是笑，等綠鬆尋出膏藥來，打發走了黃玉，她便拉綠鬆和她下棋，“這幾年閒了，不找些事做也不好。”

“您是聽——”畢竟也算是‘夙敵’了，清蕙眼神一閃。

“可您這一個月，苦衷眼看就重了。”綠鬆禁不住輕聲嘀咕，又和蕙娘頂撞。“就從出孝擺酒那天起，我就感覺您變了小我似的。說不出哪不一樣，可又感覺哪都不一樣了……”

她語帶玄機，“您棋力雖好，可一旦用心，也有照顧不到的處所。”

文娘身邊幾個對勁的大丫頭，就數黃玉最會看人神采，這丫頭一雙眼精靈得很，冇等蕙娘發話，一雙眼早就轉到了金盤上。聽了這個話縫，巴不得一句話，就走到桌前挑了一個橘子，笑道，“我偏了女人了。”

焦太太沖丫頭一擺手，也不再揪著這話不放，“三年冇出門了，外頭的天是甚麼色彩的都快鬨不清啦，你昨兒在女人堆裡瞧著，這幾年間，情麵油滑，可和疇前還一樣不一樣？”

“還是想著送她進宮。”焦太太啜了一口杏仁茶，“你何伯母同我說的……先用飯吧，吃完了再同你說。”

再往左一看，孔雀已經捧來了一小匣金飾——她金飾多，孔雀平時除了餘暇時候也在她跟前爭爭寵，其他時候在自雨堂，那是橫針不動豎線不拈，專管給蕙娘金飾登記造冊，每天早上把金釵插上蕙娘發裡，早晨把金飾鎖回匣子裡，她一天的活計就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