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不擋道

49.第 49 章[第1頁/共3頁]

有人要問了,畫匠嘴為啥這麼臟呢?不成能吧?見天到晚的穿得人模狗樣,坐那兒弄弄紙筆、弄弄硯台、弄弄顏料,臟獲得哪兒去?說不定另有美人在旁“紅袖添香”的幫襯著,冇說豔福就夠了,還臟?!

官方描述“四大臟”,有說“癩痢頭,臁瘡腿,娘們屄,畫匠嘴”的,有說“虱子頭,裹腳帶,殺豬水,畫匠嘴”的,前邊仨老也竄改,隻要第四個,“畫匠嘴”是鐵板釘釘的臟,公認的臟,非論如何洗也洗不淨的臟。

四哥廖允能,承嗣了廖家的正統,就是土木活計,從點穴堪輿到泥工、瓦工、木工,歸正營建廠裡邊的活計他都要曉得。這麼多活計他都學下來了,並且能研討,愛揣摩,獨獨對畫匠這門活計不愛脫手。看了就討厭,懶怠拿筆拿顏料,你說他嫌這活計臟麼,泥工見天到晚的和泥,滿身都染泥,不比劃匠潔淨到哪去,說到底就是不愛,冇興趣,不想乾。其他的土木活計他做得挺好,說挺好是說少了,該說頂天的好,做一條龍,點上睛說不定就能飛走了!就有這麼奇異。老四這份活計,江湖人也愛護,說他“巧奪天工”。

三哥廖允公,跟著他們的爹掌營建廠,廖家營建廠越做越大,本來四個台口,現在增做八個,他們的爹一時半會兒顧不過來,因而讓老三跟著管。老三門兒精,笑麵虎,比之老爹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腦筋就是一把算盤,賬目啥的就不必說了,誰也彆想跟他打草率眼兒,誰也彆想在他麵前矇事兒,誰打草率眼兒誰不利,誰矇事兒誰倒八輩子血黴!人說七竅小巧心,他那心眼兒少說也有一百來個竅,和他比心眼孔子的人,趁早一邊兒呆著風涼去!空口說說能夠不那麼好明白,咱說件事兒就明白了。比如說吧,有一回,夏景天,天熱,老三出門,想到家四周的台口看看買賣,走到街邊,碰到瓜攤子呼喊買賣,西瓜如何如何甜,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便宜,他站下籌辦買一個,那賣瓜的頭一回過來這兒賣呀,他不曉得和他買瓜的這小我難弄啊,他就是瞥見老三細皮白肉的像個墨客,想“混秤”,四斤六的瓜他給約(yao)成了五斤!這不不利催的嘛,混誰的秤不好,混這位的!老三當時也不言語,就把瓜拿起來在手上掂了掂,問那賣瓜的,夠秤嗎?賣瓜的如果個明白人,這時候就該鬆鬆口,送兩句好話,另挑個大點兒的瓜給他就告結束,可他冇有,還要嘴硬,說我這兒最公道,說五斤就是五斤,一錢很多!老三冇見過這麼托大的,就笑,笑著說那賣瓜的,我說你不敷秤,你這瓜四斤六兩二錢,差著我三兩八錢呢。賣瓜的也是個找不利的,他覺得這傢夥蒙數呢,哦,你說四斤六兩二錢就四斤六兩二錢啊,哪那麼準!就又說了,差一兩這一車瓜不要一個子兒,白送你!好麼,白送。然後這倆人就到廖家台口那兒去了,隨便找一桿秤約,真可駭,就是四斤六兩二錢,一點冇多一點冇少!賣瓜的不甘心,嚷嚷著說你們通同好了來騙我的瓜!換一把秤嚐嚐!然後他們把一條街的秤全拿來了,校準了星子,一把一把約,忒怕人,都是四斤六兩二錢!賣瓜的那臉都灰了,但是說出去的話就比如放出去的屁,收也收不回,隻能眼睜睜看著老三把一車的瓜卸下來,整條街分了、吃了。正傻站著,疼得肝兒顫,老三過來了,遞給他一小袋碎銀子,說,本來挺好的瓜,做甚麼不好好賣呢,非得混人幾兩的秤,這幾兩吃得飽?發得了財?從今今後好好做謀生,足斤足兩,種多少我要多少。賣瓜的想不到還能有銀子拿呀,嘴裡承諾著,哈著腰退走了,回到家一秤那袋碎銀子,恰是那一車瓜的瓜錢,一點未幾一點很多!老三這份奪目短長,江湖人服了,說他“精刮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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